欧阳知晓,她不是禁酒,而是不想喝这杯。
欧阳说了自杜忘忧进门后第一句话:“她身子不好,不能喝。”
周洛率先举着杜忘忧胳膊腿看了一遍,道:“身子怎么了?受伤了?被打了?谁打你了?”
贺知秋和谢狄已开始磨刀霍霍,谁敢打杜三,就是和他们为敌。
杜川柏将周洛扯到一旁,道:“她不能喝,你们别勉强。”
不喝就不喝,其他人都不提这茬,周洛刚回自己位子坐下,贺知秋就欢天喜地道:“你们还没见过欧阳家的女儿吧,哎哟喂,那叫一个好看,比他儿子好看多了。”
谢狄一抬袖,仙风飘起,粗嗓道:“一边儿去,人儿子怎么了?你生不出儿子来还好意思说别人?”
贺知秋生不出儿子,因为他是男人,他相好也生不出儿子,因为他相好也是男人。
贺知秋打架打不过杜川柏,经商头脑比不上周洛,毒舌比不上谢狄,鬼主意比不上杜忘忧,是最可怜的那个。
贺知秋抱着周洛佯装大哭,屋内顿时嘈杂起来。
杜忘忧扶额道:“几年不见,为何你们还是这般吵闹?”
贺知秋道:“我们初心不改嘛,哪像你们,变了味儿。”
周洛冲杜川柏道:“你还当了官,我告诉你啊,当官了你得收敛点,藏着点,你那事可不能被人知道。”
要是被人知道探花郎是断袖,杜川柏的名声就没了。
谢狄道:“你们怎么不说萧慕啊?他现在可是崇国镇江王呢。”
贺知秋起哄道:“就是,他四年前一走,竟摇身一变成了镇江王,怪不的杜三这四年都不出来,是不是被好兄弟的离开刺激到了?”
杜忘忧平静道:“没有。”
周洛对着杜忘忧含笑道:“知道你心里有别扭,我们给你们准备了惊喜。”
贺知秋一拉房门,拽进萧景遥,欢声笑语道:“当当当,镇江王殿下现身啦!”
萧景遥青衫雅静,被贺知秋推着,到了杜忘忧身边。
贺知秋道:“快快快,你们二人好好亲近亲近。”
萧景遥一现身,杜忘忧便呼吸一滞,杜川柏直接起身,拉着杜忘忧就走:“他是外族镇江王,我是大夏官员,与他在一个酒席不妥,我们先告辞了。”
贺知秋堵住门口,道:“唉唉唉,走什么呀。”
杜川柏冷冷道:“让开。”
贺知秋撇撇嘴:“你这般凶狠作甚!”
杜川柏已感到杜忘忧手腕在抖,他更严厉道:“最后一遍,让开!”
二人都有武功,杜川柏若动手扒开贺知秋,二人势必要纠缠下去。
谢狄和周洛勇敢上前,围住杜川柏和杜忘忧,周洛道:“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你们两个别这么不给面子!”
杜忘忧转身,往座位上回,道:“杜二,我们坐下。”
杜川柏随她坐下。
周洛几人也落座,将萧景遥捍在他们这一堆。
周洛笑道:“还是杜三同情达理,你看看你杜二,蛮不讲理。”
贺知秋大有替人做主的架势,揽着萧景遥道:“萧慕,你到底干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你瞧你给人气的,”
谢狄斟酒,递给萧景遥,道:“八成是不告而别,来,自罚三杯。”
萧景遥身上有伤,欧阳道:“我替他喝。”
谢狄道:“你的在后头呢,不着急。”
萧景遥接过,连饮三杯。
贺知秋三人鼓掌,齐声道:“爽快。”
欧文略担忧地看了看萧景遥,贺知秋咋呼道:“来,一件一件说,你怎么了?”
萧景遥眸中悔意闪过,凝着杜忘忧道:“我对阿遥发了火,伤害了她。”
谢狄道:“男人嘛,谁还没个火爆脾气,你也是,他那小身板,经得住你吼吗?”
周洛也撺掇道:“快快快,道歉。”
杜忘忧脸色太白,眸子太红,身形有些不稳,但她还是站起,道:“不用,我没生气。”
周洛戳戳萧景遥,道:“那也得道歉不是。”
杜忘忧声音微高,重申道:“不用。”
杜忘忧与萧景遥在一个对立面的角度,两人你望我,我望你,谁都不坐下。桌上诡异蔓延,贺知秋咳了声,给欧阳挤眼,道:“那你,你说你怎么回事?”
欧阳道:“同父亲吵架了。”
谢狄差点端不稳酒,不可思议道:“你就为这事跟你父亲断绝关系了?”
周洛惋惜道:“我还指望他撮合撮合我跟他妹妹小乐,他这么一来,我又找不到婆娘了。”
贺知秋抓住重点,在杜忘忧四人身上扫视,不耻下问道:“那你们四个是怎么回事?”
四人仿佛在无形对峙,谁都不肯说话,周洛滑到欧阳身旁道:“你和你父亲绝交,与他二人无关,不至于跟他二人也绝交了,而且萧慕一走,你们两家也不来往了。”
谢狄勾着萧景遥脖子道:“你跟杜三闹别扭了,不至于让杜三连我们也不理了,你们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贺知秋道:“对,快说!”
欧阳斟酌许久,打了腹稿,理清语言后道:“我是因个人私事与旋府断绝来往的,萧慕说忘忧的话重了些,又不辞而别,惹了杜家生气。他毕竟曾是旋府义子,这事闹得两家不好看,就不来往了。”
贺知秋嘴角微抽:“就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