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杜川柏和李恪匆匆回来过一趟,胡凌和杜延峰一次都未回来,孩子也一个都未找到。
他们所有的线索都停滞不前,杜忘忧心底不停在翻腾,张氏又不停在哭泣,她被那哭声搅的不安生,却说不出呵斥的话。
正烦着,她隐约闻到一股异香,不仅是她,就连燕珩和李勤也闻到了,李勤放下茶盏,嗅嗅鼻子,寻找香味来源。
李勤目光落在燕琪身上,道:“小琪,你身上为何这么香?”
燕琪正在劝慰张氏,闻言抬袖轻闻,疑惑道:“我不知道啊,这香味怪怪的。”
杜忘忧站到李勤身边,道:“李兄身上也有。”
燕珩眸有厉色道:“你们今日都见了谁?”
魏仪一闻,自己身上也有味道,今日和魏仪他们三人有共同接触的,只有张氏一人。
魏仪惊呼道:“这香味是姨母身上的。”
苏修罗跨入前厅,道:“是药,那药里放了海底香。”
张氏还正愣神,一见苏修罗,立刻抬头问道:“什么是海底香?”
苏修罗道:“一种极其珍贵,但是剧毒的香料,用它制药,可压制腐臭,同时,可使容颜焕发,枯木逢春。”
“一次用一个孩童心脏入药,药成之后,会有尸腐味,且,这香会伤人肌理,亦有催情之效,所以,才会有壮阳的作用。”苏修罗看向燕琪与魏仪道:“此香遇汗挥发,张氏方才哭了一身汗,那香便挥洒在这儿,连带着你们沾染的少许香气也挥发了出来。你们最好去换身衣服,洗个澡,这香伤女子根本。”
食驻颜丸者,汗液,皮肤,皆有药性,李勤三人都接触了张氏的衣物和皮肤,身上自是都带了药性。
李勤沾染的少,并无影响,他未动,示意魏仪和燕琪赶紧去沐浴。魏仪和燕琪几乎是软着腿离开,张氏张大嘴巴,眼泪流下。
怪不得,怪不得她服了驻颜丸不多日,她便再不来葵水,前些时日,她媳妇也莫名流产,找不出病因,竟是这驻颜丸害的!
苏修罗捏着她嘴,喂她吃了颗药:“此药可保你无虞,但你此后容颜会极速衰老。”
张氏感激不尽地给苏修罗磕头,跌跌撞撞着被杜家仆人送走。
她一离开,厅中几乎无香味在,杜忘忧这才大口呼吸,吩咐下人让燕琪与魏仪洗漱好便歇下,不必再来前厅。
苏修罗叹气道:“为了容颜,几乎搭上性命,真的不值得。”
可世人总是贪婪的,他们想要年轻,想要活力,想要雄姿英发,长生不老,所以他们用尽手段,轻信神药,却不知这神药背后白骨森森,以命续命。
杜忘忧指尖僵的不能动,她在袖中揉着指尖道:“李兄,那黑衣人是何样貌?”
李勤道:“天太黑,看不清。”
李勤可惜地摇头,正看到迈步而来的傅峥,赶紧起身迎道:“相公怎来了?”
苏修罗不行礼,佟彦之也随着她不行礼,杜忘忧和燕珩未起身,只静静垂眸。
他们的反应,在傅峥意料之中,他眸子平和,毫无锐利,声音温和道:“事情如何了?”
李勤将自己位置腾给他,道:“一筹莫展。”
傅峥未坐,这两日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他示意李勤坐下,挺直背道:“你们说的那药,曾有人给我送过。”
傅峥不信那药,当时就拒绝了。
李勤坐到一半,又弹起,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