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忘忧睡着,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杜忘忧翻身,睡不下去了。
她下榻,慧太妃竟在她榻前站着,杜忘忧道:“慧姨,外面何事?是燕珩出事了?”
慧太妃慈祥道:“你被认为媚惑主上,说这话那人在向你道歉。”
杜忘忧套上鞋,道:“道什么歉?”
慧太妃道:“当然是为自己说的话道歉。”
慧太妃大致将经过说给杜忘忧。
用这种方式向她道歉,太过匪夷所思,杜忘忧道:“慧姨,您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慧太妃拍胸脯保证道:“若是旁人,慧姨倒不会教育他,这庆国公嘛,纸老虎一个,整日上蹿下跳,没一件正事,慧姨用他来杀鸡儆猴,以后,即便你天天睡这里,也无人敢再说什么。”
至少,无人敢在朝堂上发难。
慧太妃对她偏爱的明目张胆,杜忘忧难为情道:“慧姨,不用他道歉,我先去看看燕珩。”
慧太妃道:“珩儿无碍,你按慧姨教你的做。”
庆国公在紫迎殿正殿前跪的佝偻,扬声道:“老臣无状,冒犯杜郎君,请杜郎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老臣。”
杜忘忧不来,他就声音不止。
这是慧太妃对他下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杜忘忧慢步出现,道:“国公快起,忘忧岂敢让国公下跪。”
庆国公道:“杜郎君宽容,老臣惭愧。”
杜忘忧照慧太妃意思道:“国公别这么说,您也是为陛下着想。”
庆国公为的是个人恩怨,杜忘忧一抬高他,他心里的暗骂就止了声。
杜忘忧带着敬意道:“国公两朝元老,为国出力,忘忧是晚辈,得您几句教训是应该的。”
人都喜欢听好话,杜忘忧谦虚温和,倒让庆国公拘谨起来,他愧然道:“杜郎君别这么说,老臣不敢当。”
说着不敢当,庆国公还是在杜忘忧虚扶下起身。
杜忘忧抱歉道:“晚辈睡到这时才醒,让国公受苦了。”
庆国公明朗道:“不妨事不妨事,杜郎君深明大度,仪表俊秀,是老臣太过小气了。”
杜忘忧道:“国公谬赞,晚辈受不得您这礼,您快回去吧,晚辈会好好劝劝太妃殿下的。”
又寒暄了几句,杜忘忧大大方方劝慰了庆国公一番,庆国公拍拍膝盖,悠然回府。他是带着笑离开的明宫,杜忘忧夸他的那几句,让他觉得在长信殿折的面子,找回了大半。
庆国公已到中年,胸无城府,打两巴掌给个枣就能哄好。来道歉应当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三言两语奉承他,他就心无芥蒂。
慧太妃走出来,杜忘忧奇道:“慧姨,庆国公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庆国公跋扈,却未做过祸国殃民之事,贩卖私盐那事也并非他授意,只是碰巧他亲眷参与了。
至于这脾气,庆国公极易被人煽动,爱出头,心眼不坏,旁人对他好一点,他就将人当朋友,被人利用了也不知。
慧太妃教杜忘忧那几句,既给了庆国公面子,又彰显了杜忘忧的大度,以后,庆国公对杜忘忧,对杜家,不会再有意见。
慧太妃笑道:“只怪他姐姐入了皇陵陪葬先帝,不然,他还只是个史正。”
杜忘忧洞察秋毫道:“慧姨,他怕您。”
慧太妃道:“后妃的兄长弟弟们,都怕我。”
杜忘忧拍马屁道:“慧姨入宫后,应该是所向披靡,独揽皇宠。”
慧太妃转身,往内殿走,道:“小丫头,套慧姨话呢?”
杜忘忧两步追上她,乖巧道:“只是好奇罢了,慧姨若不想说,忘忧就不问。”
慧太妃对她那点小心思清楚,嗔她一眼,杜忘忧赔笑,慧太妃宠溺道:“等珩儿好了,慧姨告诉你。”
杜忘忧醒来就腹中空空,到用晚膳时全无胃口,随意吃了两口,坐在榻前凝视燕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