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燕琪的婚事成了睿亲王的心头大难,尤其是燕琪看过苏修罗的孩子,转头回来向他描述后,他腾升了想做外公的想法。
在睿亲王眼里,京中男子,能配上他女儿的不多,王公贵戚里没一个他瞧着顺心的,军中武将,大多与他有过照面,能看上的更是寥寥。
他愁,有人比他更愁。
听闻睿亲王打算比武招亲,文物双全者才能资格入他之眼,有做燕琪夫君的可能。
傅沉舟坐不住,又不能将心事说与旁人,只好找了杜忘忧排忧解难。
杜忘忧盯着汤,目不转睛道:“我可帮不了你,你文还成,武就算了,虽说你喘症好了,到底还是文弱,上去比武不是送命嘛。”
汤汁咕噜噜响,香味也飘散着,杜忘忧给苏修罗炖的排骨,傅沉舟有幸闻了个味道,不过他没有胃口,甚至拍起了马屁:“你足智多才,帮我想想办法。”
杜忘忧掀开盖子,看了看汤色,道:“小郎君被李首辅关着,您就来叨扰我了是吧?”
傅沉舟不善言辞,也不好意思,憋红了脸,差点憋出内伤,极不自然地叫道:“阿姐。”
杜忘忧在蒸汽中差点灼伤了眼睛,盖好盖子道:“别,不敢当,你叫的别扭,我听着也不适,为免彼此难受,你以后还是别叫了。”
傅沉舟轻轻往前半步,道:“阿爷说,让我事事要同你商议。”
杜忘忧好奇道:“他对此事什么态度?”
傅沉舟赫然道:“小琪是县主,阿爷说若成了,就风光大办。”
杜忘忧道:“不成呢?”
傅沉舟顿了一下道:“将我逐出家门。”
杜忘忧道:“逐到何处?”
傅沉舟道:“去山上,做僧人。”
杜忘忧晕了一下,扶着脑袋道:“燕琪曾说非你不嫁,否则就去山上做比丘尼,你们婚事若不成,一个僧一个尼,是想累死天神吗?”
傅沉舟垂首不语,杜忘忧继续道:“说来,你也年纪不小了,为何脑子不开窍?你武不行,箭术又不差,算有一技之长,上得了台面,这几日我让燕珩做个宴,你好好露露你的本事,别丢人。”
傅沉舟不耻下问道:“我该如何表现?”
杜忘忧胸有成竹道:“展现出你平日只是有实力的低调,让人好好看看傅家郎君的风采。”
到了摆宴那日,京中武官皆在,俱被燕珩提前安排过,不得压傅沉舟的风头,让他在宴中大放光彩,惹得睿亲王频频侧目。
以前的傅沉舟如风中残烛,看着有上气没下气,宴会上傅沉舟华衣黑履,箭术奇佳,刷新了睿亲王对他的印象。
然,只是刷新,并无垂青。
道阻且长,杜忘忧添油加醋,派了不少莽夫去应试。
睿亲王观着那比武台,看一个个歪瓜裂枣,粗鲁无礼,顿时有些后悔,他可不愿女儿嫁给场中的任何一人。
比武招亲的最后一日,有一奇人脱颖而出,过五关斩六将,歌词诗赋精通,身怀十八般武艺,眸如精火,唇突颊凹,身汇明光,短小精悍。
简而言之,就是斗鸡眼,龅牙,还个子矮。
睿亲王看着他将对手打的落花流水就心肝疼,燕琪似是已接受事实,不哭不闹,只让侍女来禀,道一切全凭睿亲王做主。
睿亲王越观战越心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那奇人真赢了,燕琪不嫁也得嫁。
睿亲王妃知晓此事后,风风火火赶来,礼仪尊贵抛之身外,在看台使劲儿踩睿亲王的脚,若非在外,她能将睿亲王的脚剁下来。
覆水难收,睿亲王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盯着那奇人,只盼他尽早落败。
事与愿违,奇人越战越勇,直打入最后一擂,只要赢了,他就可成为康平县主之夫。
在睿亲王紧张兮兮的目光下,傅沉舟作为对手走了出来,和奇人正面交锋。傅沉舟明显举剑吃力,一招一式都是胡来,笨拙挥剑,还被剑锋割破了自己的袖子。
奇人矫健敏捷,三下五除二就将傅沉舟打的口吐鲜血,傅沉舟不服输,撑着剑起来,又提剑拼上。
奇人摇摇头,随后下手狠毒,扫堂腿发力,继而黑虎掏心,傅沉舟喷了一口血,在台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