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槐怎么也想不到,才挂断电话不久,陆莲娜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手提着一摞餐盒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一手撑着病房门,丝毫没有要请对方进去的意思。
提起手里的盒饭,大咧咧地推到他面前,“晚上要熬夜,专门给你买了夜宵。”垫起脚尖,借机向病室里张望,“你朋友好点了没有?”
未曾抬眼,视线落在脚尖上,微微点了点头,“睡着了。”勉为其难地接过她手里的餐盒,打算关门送客。
“什么病?”眼前的“闷葫芦”根本就不会聊天,话题一旦停下来,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抑郁了。”心不在焉。
“严重么?”
“嗯。”
“压力太大了吧?开心一点就好了。”自说自话。
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明知道事情因他而起,挫败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朋友啊?”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嗓音,是庞飞,手里拿着一个轻便的病历夹掠过两人面前。停下脚步,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轻声嘱咐道,“暂时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回去也睡不着,我想等她醒了。”
“今晚未必会醒,耗在这儿也没用。”
“那……”看了看陆莲娜,又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把你朋友送回家,路上不安全。”话音未落,擦过两人,举步进了病房。
“这是?”陆莲娜望着挺拔而英朗的背影,压低嗓音问道。
“庞主任。也可能,升了副院长。”
“哇,好年轻啊!”印象里的院长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亲戚?看起来人挺好的。”因为对方一句“不安全”,平添几分好感。
“嗯,她亲戚。”压抑的爱,已然变成了亲情。恍惚有一丝恐惧,或许,这就是结局……
“走吧?还要进去打个招呼么?”再度向房间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睡着,皮肤很白,白得发亮,看不清长相。
回头朝病床上看了看,点头示意对方稍等,转身进了房间。伏在床头望了她许久,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怕把她吵醒了。跟庞飞匆匆交换了眼神,掩闭房门,恋恋不舍地出了病房。
跟在陆莲娜身后一声不响地下了楼,将油腻的便当随手扔进垃圾桶,没说一个字,却分明带着几分情绪。
陆莲娜放慢了脚步,紧咬着嘴唇,怯怯地问道,“生我的气了?”
别开目光,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只是担心你,忙得忘了吃饭。”委屈的瘪着嘴,眼中泪光隐隐,看起来楚楚可怜,“落槐,分开这么久,我从没有把你忘了。”
“过去了……”有些感动,但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落寞地垂下眼帘,“可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