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悦?”
叶落槐脚步骤停,第一时间认出了她的嗓音。
高跟鞋的碎响突然停在黑暗里,半晌,才提起颤抖的嗓音,怯怯的问,“落槐?”
急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打火机,照亮了女人惊魂未定的表情,轻声安慰道,“这老板的心太大了,动不动就不见人影。我下午来的时候也等了半天。要不然,先到我房间里等着吧?”恍然想起顾少枫之前说过,会替他约丰悦。这鬼地方,是故意的么?专门给他制造机会?
“少枫没来么?”一听到他的声音,心就乱了。火苗晃动,意志开始倾斜,反复预演着各种欲擒故纵的套路。
“没。”火光熄灭。下一秒,便迫不及待的开启了他的封印,他知道今晚是属于他的,这所房子里再没有别的人……
滚落沙发,跌进泳池,泡在“碧绿的酒杯”里,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归航的渔船驶入了停泊的港湾,忽而点亮了一盏渔灯,跳动的光芒和着海潮的节奏在迷离的眸子里晃动。
爱情——
风声,水声,哭声,笑声,耳边所有的声响都是爱情……
天色微明,云层很厚,海风潮湿而粘稠,鼓动着零碎的回忆。
丰悦裹紧宽大的披巾伫立在海风中,乱发飞扬,呜咽的浪花打湿了翩然翻飞的裤脚。
叶落槐蹲在不远处的礁石上,点燃一支烟,静静眺望着海面上越聚越多的渔船。心中有些后悔,又舍不得这场酣畅淋漓的约会,恍惚看见一晃人影,背起行囊走出了别墅,丢弃的躯壳却像一粒丑陋的藤壶,在黑暗的礁石上生了根。
朝阳冉冉升起,染红了海面。女人双唇微抿,对着海面怔了许久,突然转身向空无一人的院落中走去,爱情的野心让人备受折磨,轻易将她变成了没有原则的俗女人……
叶落槐迟疑了片刻,起身跳过那些滑溜溜的礁石,飞快地掠过沙滩,来不及冲去脚上的沙,便踏进了半掩的推拉门,“心心——”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呼啸着蹬上楼梯,料定她此时正在收拾行囊……
“心心!”怦然推开房门,来不及去看提在她手里的衣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心心,别走……别走……再陪我呆一会儿……”舍不得,眼泪是不争气的东西。
转头凝视了他许久,低语,“去睡一会儿吧,衣服都湿了,得晾起来。”她哪儿也不去,厌恶文艺片矫情的剧本。相伴相守,哪怕只剩下一分钟,她也要坚持到底。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做个坏女人而已……
“我帮你。”恍然察觉到她手里的衣服在滴水,终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默默地帮她挂起衣裳,怯怯地望向她平静无波的脸庞,再度将她拥在怀里,“在想什么?”从来不笃定,她就像个迷。
“毁了你。”
“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