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色依旧阴霾,路面上的积水折射出花花世界的倒影。白色玛莎拉蒂缓缓驶出了西区别墅,正打算转弯,被相向而来的加长路虎鸣笛挡在了路口。
余凤琴欠身张望,紧锁眉心推门下了车,将迎面走来的柴菁让到路边,站在浓密的树荫下有气无力地寒暄道,“这么早,去哪儿啊?”
“找你呀。”左右转动僵硬的脖子,看似心不在焉。
“干嘛?”无意久留,一心惦记着还在医院给人“当孝子”的混蛋儿子。
“你这风风火火的,打算去医院?”得到确切消息,穆鼎秋整晚在医院陪护丰悦。
“我得给那死小子点颜色看看……”好说好商量不行,干脆来硬的。
“想干嘛?”侧目打量着对方,笑容嘲讽。
“把他弄回来呀!”一手捂着胸口,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可得提醒你,丰悦上一次住院,老穆很不高兴。你要是再把她吓出个三长两短,咱们的路可就彻底堵死了。”
“呦,这还不能摸不能碰了?他心疼那娘们儿,我还舍不得我儿子呢!”意气用事,想起什么说什么。
“那你就去——抽她!我和老候先撤,这项目就算了。”冷然撇了对方一眼。
“菁菁,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邪门的事。穆鼎秋到底什么意思啊?”暗暗舒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管好你儿子!”
“管不了……”挫败地叹了口气,紧闭着双眼嘟囔道,“除非那女的肯放过我儿子,鬼迷心窍了!”颓然摇了摇头,摘下眼镜,眼中泪光隐隐,“我想亲自找她谈谈,实在说不通,我就跟她拼命!”
“你动动脑子行不行?有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说服不了你儿子,有没有可能让丰悦知难而退啊?”
“所以我才急着找她谈谈呀!”心浮气躁,已然乱了阵脚。
“一双鸳鸯如胶似漆,硬拆是拆不散的,除非他们自己产生了裂隙。”仰望着绿叶的缝隙里透出的灰暗天空,“得叫丰悦灰心……”她仔细想了很久,唯有这样,穆鼎秋才有机会。
余凤琴低头沉思了片刻,恍惚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释然出了口气,轻声嘀咕道,“他前女友回来了,一直在他店里。俩人好了七八年,我觉得他还没死心……”她打心眼儿里并不是那么满意,但要看跟什么人比。如果落槐还有那个心思,她就俩眼一闭,遂了他的心意。
“那女孩儿怎么想?”得来全不费功夫。天意?
“亥!她不就是为了我儿子才回来的么?有什么可想的?一百个愿意!”否则对方就不会厚着脸皮主动登门,跟她聊起丰悦的过去……
“你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