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的秘密很安全。你有一个小时可以考虑。”
约翰耳边回荡着楼终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楼终离开了屋子。
约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两手捂着脸,他的背后满是冷汗。
在和楼终的十秒对峙里,约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楼终能够从一幅画里面看出那么多线索,约翰不觉得自己可以和楼终对抗。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个高度,他不想就此付之一炬。
约翰再次思考起了杀死楼终的可能性,楼终才刚刚到敦芬郡,和他一起来的不过一个骑士,一个马车夫,光靠这么点力量,他不可能抵抗得了围杀。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约翰从小就知道这个秘密。
当触及自己的利益时,人类总是格外冷酷。
约翰曾经也用别人的秘密勒索过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勒索了,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同楼终一样的危险。
当楼终盯着他的时候,约翰心底发寒,如同被老虎盯上。
约翰脑子里危险两个字来翻滚,搅得他无法思考。
如果不送楼终去死,那么敦芬郡的最高管理人的位置就要拱手相让,这是约翰无法接受的。
约翰握紧拳头,那就只有让楼终去死了,只有楼终死了,他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约翰下定了决心,他把自己的沙漏倒过来,静静的看着。
随着最后一粒沙子滑到沙漏下方,楼终给予的一个小时考虑时间过去了。
约翰安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如果他选择服从楼终,此时他就应该抱着资料去往楼终的办公室了,但他没有选择楼终。
约翰闭着眼,暗道: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一开始就把底牌掀了,不足为惧。
约翰在权力场里行走了这么久,那些沉不住气率先掀开底牌的人,总是先死,不够冷酷,保有原则底线的人也会先死。
无论如何,楼终一定会先死,而他会活下去。
约翰推倒眼前的沙漏,如同象棋里推倒对方的国王,“你不能这么嚣张。”
约翰走到自己的窗口旁边,望着下面来来去去的信徒,“他们是属于我的。”
约翰并不知道,楼终并没有在办公室等他,而是去了其余神父的办公室。
他把对约翰神父说过的话,对其余神父都说了一遍,同样给与了他们一个小时。
楼终此举说得上是鲁莽,他只用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努力隐藏的秘密,还将这个秘密作为把柄,威胁对方。
他把所有人都摆在了天平两端,和他是敌人或者同盟。
楼终的做法让很多人非常的不解,神父杰克在楼终要离开前拦住他说:“你很鲁莽,勇敢但是鲁莽。”
楼终回过头看他,“所以?”
杰克问:“你不会害怕吗?如果所有人都拒绝你,你把这里所有人都变成了敌人。”
楼终平静的说:“你们会与我为敌吗?”自信无可比敌。
杰克指着自己说:“你发现我在墙壁上挖了一个洞偷听其余神父的谈话,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建议,那我就要保证你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那么我最好确保你不会张嘴。”
楼终视线在墙壁上扫过,然后他盯着杰克的眼睛说:“所以你为什么要在墙壁上挖洞呢?”
杰克哈哈大笑道:“没错,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挖洞。”
当然是因为我和他们不是一条心。
楼终和杰克对视着,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和算计。
十秒后,杰克对楼终道:“何必等一个小时,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
楼终勾唇一笑,尽在不言中了。
楼终推开门离开了办公室,杰克慢慢的坐下,他顶着墙壁上的画看了许久,然后他起身,把画推开,一个足有手腕大小的洞出现在墙壁上。
杰克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填充洞口的圆形转头,堵上了洞口,他喃喃自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希望新来的教子不要让我失望,我从来只站在赢家那边。”
杰克把画重新挂好,他欣赏了画作片刻,心里琢磨着:不知道那些神父的秘密是什么。
杰克神父和约翰不一样,杰克的家族在教宗内经营多年,是老派势力。
老派势力和约翰带领的新派势力争斗不止,杰克办公室的洞便是那时候做的,为了方便杰克监听约翰。
楼终与约翰说的话,杰克全部听到了。
杰克看着自己眼前的画,“没想到那个吝啬的老家伙居然有闲钱去定做一幅画,我之前都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