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夜雨初歇的清晨,街上的行人很少,叶雪烛又有心捡着小街小巷走。因此,从慎王府到北城门的这一路,她几乎没碰上什么人,也未引起注意。

这个时辰,进出城门的人不多,叶雪烛很快就顺利的出了城。

叶雪烛前脚刚出城,后脚便有一个城门看守,匆匆赶去城守府报信。

寒宵城如今这一批城门看守,就只听说过明烛儿的名号,却未见过本尊,并不知一早出城的那女子,就是传说中的“边城明烛”。

他们之所以急着赶去城守府报信,是因为府上的卓熠卓公子早有交代,若有人持慎王府的腰牌从北门出城,一定要即刻向他禀报。

几个城门看守可不敢得罪他们这位城中“太子爷”,对“太子爷”的吩咐,自然是言听计从。

*

出城以后,叶雪烛一路往北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走到她此行的目的地——北郊墓园。

这片墓园里埋葬的,全都是死于五年前那场屠城事件的无辜百姓。

辰时二刻,墓园的看守照例来园中巡视时,惊讶的发现园中一那排排墓碑,竟然都焕然一新。

不仅碑身都被认真擦洗过,碑上的字也都用朱笔重新描过。不止如此,坟头上的杂草,也都被一棵不落的拔除干净。

那墓园看守心里纳闷,今儿既不是清明也不是中元,距离六周年祭也还差好几个月,这些亡者的家里人,是约好了还是赶巧了,怎么都选在今日来祭拜。

说是祭拜似乎又不太正式,墓园看守一路走一路观察。

来这里祭拜亲友的,通常都会带上香烛,再带上逝者生前喜爱的吃食酒饮供在坟前,而这些被擦洗过的墓碑前却干干净净,别说供果,连根香都没有。

墓园看守正困惑挠头,忽然望见不远处的墓碑前蹲着一个人,一个头戴帷帽的人。

只见那人从墓碑前缓缓站起身,走到相邻的一座墓碑前又蹲下身来,然后便开始用手上的布巾,埋头擦拭墓碑。

瞧身形,那应该是个女子。

在将墓碑擦的一尘不染后,那女子又取来笔,沾上朱红色的颜料,把墓碑上的字重新描过,接着便双膝跪地,冲墓碑端端正正地叩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走向下一个墓碑,继续擦碑,描碑,磕头。遇上坟头生了杂草的,还会一棵一棵认真拔掉。

墓园看守之前的疑惑算是解开了,但更大的疑惑却来了,这女子是谁?为何要做这些事?

瞧这情形,应该天没亮就过来忙了。

墓园看守本想上前一问究竟,却见女子一举一动都透着虔诚,竟有些不忍心去扰她。

这厢正犹豫,忽然见十好几个青年男子,气势汹汹地闯进墓园,四下张望一番后,便直直地朝正在描碑的女子走去。

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的墓园看守,下意识的躲到一旁的树后暗中观察。

待那伙人走近,墓园看守才认出,为首的竟是他们寒宵城的“太子爷”,卓熠卓大公子。

再看那身量纤纤,一身素衣,头戴帷帽的女子,墓园看守心中突然有个猜测。

昨日傍晚,在南城门发生的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

如今寒宵城中应该无人不知,明烛儿回来了。

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明烛儿?

见以卓熠为首的那伙人,已经逼近那疑似明烛儿的女子身畔,墓园看守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那卓公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瞧这架势,难道要在这里杀人不成?

墓园看守心下大骇,赶着就要去喊人来救命,才匆忙转过身却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这卓公子可是他们寒宵城的一霸,除了当年的明烛儿,哪个敢公然与卓公子叫板。

他就算去喊了人过来,顾忌着卓公子平日的厉害,只怕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如此,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

墓园看守心里天人交战,神情焦灼地绞着双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墓碑前,叶雪烛一手托着颜料碟,一手持笔,正认真细致地描着墓碑上的字。

卓熠走到近前,盯着头戴帷帽,半蹲在地的叶雪烛,冷哼一声,讥嘲道:“你这样挡着一张脸,是没脸见人吗?”

叶雪烛没接话,甚至没瞧卓熠一眼,依旧一笔一划,专注地描着碑上的字。

被无视的卓熠脸色立刻就沉下来,攥着拳头恼羞成怒的大声吼,“叶雪烛你聋了不成,没听见我与你说话!”

叶雪烛这才趁蘸颜料的工夫,抬头往卓熠那边瞥了一眼,“卓熠,你等一等再说。”

卓熠一怔,眼中原本极为纯粹的怒意,瞬间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所取代。

印象中这还是叶雪烛头一回正经喊他的名字,不是混球,也不是乌龟小狗,而是卓熠。

卓熠气到几乎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一点一点慢慢舒展开来,竟真就依着叶雪烛的话,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叶雪烛将那座墓碑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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