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烛一眼就认出那是慎王府的马车。
不过驾车的车夫却有些面生,但坐在车夫身旁的人,叶雪烛却再熟悉不过。
是兴来。
兴来眼力好,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叶雪烛。
他立刻催停马车,一路小跑上前,先是给一旁的萧锦川行了一礼,才与叶雪烛说:“殿下见雪烛姑娘这么晚还没回去,等得心焦,便命奴婢来迎一迎雪烛姑娘。”
叶雪烛闻言,故作懊恼,“都是我的不是,怪我与表兄聊得太投机,只想与表兄在一处多说一会儿话,竟忘了时辰,我这就随你回去向殿下请罪。”
兴来摆手,“雪烛姑娘言重,殿下那般疼惜爱重雪烛姑娘,怎舍得责难于你。雪烛姑娘只快些随奴婢回去就是,莫要殿下再久等。”
叶雪烛点头,看向萧锦川,与之客套几句,说待慎王殿下身体大安以后,定要将萧锦川再请到府上,一同开怀畅谈。
萧锦川自然是满口答应。
眼见有慎王府的人来接,萧锦川没再坚持送叶雪烛回去,两人再次约好后日一同去云梦山踏青,便就此别过。
待萧锦川一行走远,叶雪烛才拍拍兴来的肩膀,与之道了声辛苦。
兴来忙说他不辛苦,又说:“雪烛姑娘,喊我来接你的不是殿下,是……”
“我知道。”叶雪烛温浅一笑,眼中满是慧黠。
兴来也是一笑,“雪烛姑娘,快上马车吧。”
叶雪烛不啰嗦,快步走到马车前,这厢刚一脚榻上马凳,就见从车内伸出一只手。
这是一只十分秀气好看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叶雪烛毫不客气地抬手扶住那只手,借力登上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马车内,顾寒时扶叶雪烛坐好,刚要与她解释一二,就听叶雪烛笑问:“是想我了?”
得此一问,顾寒时十分诚恳且耿直的回答说:“嗯,想。”
觉得单一个“想”字,无法准确地形容自己的心情,顾寒时又立刻补充说:“很想。”
叶雪烛脸上笑意更浓,什么矜持自重,都见鬼去。
她倾身上前,双手扶住顾寒时的手臂,与顾寒时额头相抵,“一日不见,我也很想你。”
望着眼前目光迷离,笑得有些憨痴的叶雪烛,顾寒时连忙将人扶直,眼含担忧的问:“喝酒了?”
“嗯。”叶雪烛老实答,“喝了两杯。”
怕被顾寒时数落,叶雪烛赶忙先认错,说知道自己正吃着药,不能饮酒,不过两杯酒换到一个情报,这笔买卖不亏。
“像萧锦川那样的贵公子,打小喝的都是果酒、甜酒,喝不惯咱们北地的烧刀子,才饮了两杯就有些上头,正给我套话的机会……”叶雪烛说,身子有些摇晃。
马车外,兴来问:“雪烛姑娘与顾神医可还要去别处?”
“直接回慎王府就好。”顾寒时朗声应道。
话音刚落,马车就被催动。
叶雪烛没个防备,加之酒劲儿上来反应有些迟钝,一个不稳,便一头撞在顾寒时的胸口上。
顾寒时赶紧将人扶稳坐好,一脸关切地询问叶雪烛头有没有撞疼。
“我头不疼,你胸口怕是被我撞疼了。”叶雪烛边说边为顾寒时揉了几下胸口。
眼见叶雪烛坐都坐不稳了,还在逞强,无奈一笑,将人拉进怀里,叫她不要乱动。
叶雪烛便不再乱动,乖乖靠在顾寒时怀里,可她嘴却没闲着,非要给顾寒时讲,她从萧锦川口中套问出来的那桩密事。
叶雪烛酒劲儿上来,脑袋有些昏沉,神思也不甚清明。
讲的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毫无条理可言。
顾寒时却没有丝毫不耐,一边轻柔地替叶雪烛揉按头上的穴位,缓解她醉酒的不适,一边认真的听叶雪烛讲话。
试图在叶雪烛混乱的表达中,整理出那件密事的原委。
可惜叶雪烛讲着讲着,就中途睡着了。
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来太困倦,还是顾寒时按摩的太舒服。
望着怀中熟睡的心上人,顾寒时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柔声与她道了声辛苦,而后将人抱得更紧。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最终在慎王府门前缓缓停稳。
这厢,顾寒时正犹豫是将人叫醒,还是直接将人抱回住处,就见叶雪烛揉揉眼睛,自个睡醒过来。
酒意未散,人仍有些迷迷糊糊。
只见睡眼惺忪的叶雪烛轻轻扯了扯顾寒时的衣袖,哑声说:“寒时哥哥,我渴。”
叶雪烛就只在当年,与顾寒时相识之初,唤过顾寒时一阵子哥哥。
忽然被叶雪烛唤哥哥,顾寒时瞬间心软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