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都败了，我无话可说，”朱翰晟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似讥讽，似不屑：“但你们也不必这般义愤填膺，你们平时因为利益杀的人还比我少吗，又何必如此假惺惺地指责我。”
邹鹤阳等人皆沉默了。
赵承铭轻咳一声：“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江湖人都有一条底线，就是周景国。若是周景国有难，我们从来都是摒弃前嫌，共上前线的。而你呢，朱家小子，你意图联合河牧族，毁我河山，你是周景国的叛徒，你外祖的一世英名，都被你给毁了。”
朱翰晟奇道：“什么联合河牧族，什么周景国的叛徒，凡是我做过的我都承认了，莫须有的，我可不认。”
众人面面相觑，朱翰晟的语气太斩钉截铁了，他确实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有必要唯独不认这一项吗？
难道是那个假冒“庞紫烟”的人在说谎？
“那你如此处心积虑地为祸武林，是何目的？”邹鹤阳厉声问。
朱翰晟摇头道：“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众人的耳畔响起：“各位，不如让我来说吧。”
朱世矛的脸色很差，他虽然已经基本上解了毒，但终究是元气大伤，若要恢复至全盛状态，怕是需要不少时间。
朱翰晟脸色阴沉地看向他：“外祖。”
“你还认我这个外祖吗？”朱世矛凄凉道，“我以为在你的心里，已经只有你爹的承诺，只有你的黄粱美梦了。”
朱翰晟不语。
“看到我还活着，你一定很失望。”朱世矛的脸色愈发苍白。
朱翰晟道：“我只是在你的饭菜里放了让你安睡的药，今晚的事情，我不想你掺和。”
朱世矛摇摇头：“我后悔啊，我原本以为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为你好。我希望你能醒悟，及时收手，可是……事与愿违。”
朱世矛看向林子涵：“林姑娘，那日你说的话，我懂你的意思。我以前古板固执，逼走了我唯一的女儿，只留下晟儿与我相依为命。我把所有对我女儿的遗憾都放在了晟儿身上，我辛苦抚养他长大并教授他生平所学，希望他能继承我的衣钵，将朱家之名继续光耀武林。我的不忍心，却造成了今日更大的悲剧。”
朱世矛满目不忍地看向朱翰晟，“谁知道，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要对整个猎鹰堡、整个武林下手，若不是林姑娘他们及早发现，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武林同仁，面对祖宗，面对天地！”
朱世矛叹息道：“我一直为你掩护，甚至包庇了你，我一心为你好，其实……我这是在害你啊。”
朱翰晟的目光阴冷：“外祖，慎言！”
朱世矛目露复杂之色：“我不能看你至今还执迷不悔，被你那个爹骗到如此境地还不肯清醒！”
“外！祖！”
众人惊讶地看着朱翰晟突然涨红的脸，以及指向朱世矛的剑。
朱世矛不为所动：“晟儿，你还不肯清醒吗，你发出去的信号已经很久了吧，为何到现在还无人来与你汇合？你一直在拖延时间不是吗，你是想外面等候的人一定能发现情况有变，进来营救你也不是难事，对不对？”
朱翰晟全身一震，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
朱世矛环视一圈，哑着嗓音道：“那日，我看晟儿行动鬼祟，因我本身就对晟儿有所怀疑，所以便偷偷跟在他的身后……我看到他……去见了一个人。”
朱翰晟把剑放下，不再阻拦。
“什么人？”邹鹤阳问道。
朱世矛深吸了一口气：“那人……是皇都的禁卫军统领。”
“这是怎么回事？”赵承铭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朱世矛似是难以启齿：“我当年那么生气，逼走我女儿，是因为她与当今圣上珠胎暗结，生下了……晟儿。”
全场寂静。
朱世矛问朱翰晟：“我从未向你提起过你的身世，而他也从未承认过你的身份，你是如何知道的？”
朱翰晟笑了：“当然是我爹亲自来找我了，他告诉我他是如何地想我，如何后悔当年那样对待我和我娘……”
朱世矛闭了闭眼：“他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让你冲昏头脑，忘记自己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