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谨珏的视线扫过书案,发现摆在书案上的书都是兵书,心中不由一疼。
他深知三哥在兵法谋略上的天赋,在他们幼时读书时,先生就夸赞过三哥,说他有大将之才,可惜……
欧谨珏觉得十分难过,三哥成熟稳重,待人处事皆比自己强出很多,可偏偏不得父皇看中,从小就被忽略,是众皇子中最不得圣心的,原因他听母妃隐晦地说起过,父皇觉得三哥的生母身份低贱,连带着三哥,也被父皇看轻。
三哥比自己年长两岁,自己已在户部行走,可三哥却连个像样的差事都没有,只有碰上其他皇子都不愿碰的难事,事情才会落到三哥的头上,可三哥每次都完美地完成了,却偏偏得不到一句夸奖,反而是百般责难。
比如前几年南方的涝灾,有御史上报,南方甫州的官员贪墨朝廷发放的修筑河堤的专银,涉及的官员怕是不少,因堤坝多年未加固,才造成了当初震惊朝野的人祸。
景御帝听闻后,大为震怒。他决定派皇子南下,代天子巡狩,亲查此案。
可此事牵连甚广,当地官员若不是上头有人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其他的三位皇子其实都有牵扯其中,所以既怕对方受皇命去调查此事,又怕轮到自己,对方也会来使绊子,到时候砸了差事,反而惹圣心不悦。
几番较量之下,最后这苦差事落到了默默无声的黎王欧谨珩身上。
太子、二皇子、七皇子都暗自给欧谨珩打过招呼,要他轻拿轻放,本以为从小就没有存在感的三皇子不会和他们对着干,没想到,他直接把涉事的一干人等都如实禀奏了,三位皇子在南方培植的亲信皆损失惨重。
可三皇子也没得到一声好,因为景御帝斥他功利心太重,不懂得变通,此举有碍社稷稳固,把三皇子痛骂了一顿。
自那以后,欧谨珩便鲜少有差事,整日困在这王府之中,连进宫,除了每月固定的日子,就只能等待宣召了。
欧谨珏细看欧谨珩,只见他眉目舒朗,翻看兵书的时候,如同一位翩翩佳公子,实在难以想象,他私下里的身手,很是不错,骑射功夫,均十分精湛。不过这些外人都不知晓,也只有自己才略知一二。
还有他的谋略,欧谨珏也是深深地体味过的,三哥心有丘壑,精心布局意图逆风翻盘,而这一切的胜利果实,都愿意由他这个做弟弟的独享。欧谨珏心中感动,对欧谨珩也更为敬重。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父皇却偏偏最不喜欢如此完美的三哥,还对三哥百般挑剔,欧谨珏实在是不懂,尤其是当年的贪墨案,三哥明明办得那么出色,却得不到父皇的半句夸赞。欧谨珏心里想着事,忍不住就把疑问问出了口:“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年的贪墨案,三哥你没有办错啊……”
欧谨珩合上兵书,从桌案后站了起来,他长身玉立,如同青松一般,坚韧、挺拔,欧谨珩走到欧谨珏的身边,淡淡道:“你以为父皇不知贪墨案的真相?”
欧谨珏不解:“那他还为何……”
欧谨珩道:“早在御史折子递上来的时候,父皇便对贪墨案心知肚明了,无论谁去,得出什么样的结果,父皇的心中早有定论。”
欧谨珏若有所思。
欧谨珩继续道:“如若我未如实禀告,父皇会认为我是从贪污官吏那里得了什么好处,或者是想维护某位皇兄弟的门人,有结党营私之嫌。而那次我如实禀告了,对父皇来说,这其实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结果,这些官吏是父皇早就想动的了,只不过借此事发挥而已。”
欧谨珏道:“父皇训斥你,是因为要给太子他们一个交代?”
欧谨珩点头:“也是一个警告,太子他们太心急了。”
欧谨珏还是略带不满:“可父皇却利用了你……”
欧谨珩笑道:“对父皇来说,我还算是一个可以利用之人,还算有点价值,不是吗?”
欧谨珏叹息道:“三哥你为何总是那么理智?”虽然他对高高在上的父皇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孺慕之情,但却依旧没有欧谨珩看得那般透彻。
欧谨珩叹道:“不过是没有期待罢了。”
欧谨珏顿时难过了起来。
父皇对三哥的忽视,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以三哥的年纪,也早该娶妻了,但至今仍是孤身一人,除了自己的母妃,恐怕无人会记挂三哥的婚事。
欧谨珏心中一疼,忍不住道:“明日我便去拜请母妃,请母妃为三哥的婚事……”
“不必,”欧谨珩打断道,“是我拜托过贤妃娘娘,我如今还不想成婚。”
欧谨珏不解:“为何?”
欧谨珏不由想得更多,莫非是三哥怕那些高门贵女不愿意心甘情愿地嫁入黎王府?可三哥再不受重视,也是皇子,也已经受封黎王,身份贵重,岂是外人可以指摘的。喜欢快穿之虚拟人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快穿之虚拟人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