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你醒啦?”
宁瑜睁开眼睛,她头发浑,嗓子又干又疼。
“哎呀,小姐你终于醒了!快,快去叫夫人!”
平安欣喜若狂,赶紧唤佳安去请宁国公夫人,宁瑜浑身无力,“平安?……”。
平安扎着双髻,面容稚气未脱,她怎么这副打扮?她不是被遣出宫去了吗?
这是?她未嫁的闺房,宁国公府,她定是没有死,在做梦呢?
“儿啊~~”
门外急切的呼唤一声急似一声,宁瑜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泪水夺眶,流了满脸,母亲……
“儿啊,瑜儿!”
宁国公夫人冲进屋,她坐到头床,瞧见宁瑜醒来,只欣喜的眼泪往下淌,“女儿啊,你可醒了,吓坏娘了,你烧了四天,浑身滚烫,你爹都急的赶了回来。”
宁瑜也分不出心听她的话,只是伸手抓着母亲的手,拼命的瞧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母亲撞死在西门楼,殷钰派人将她囚在朝凰宫,她甚至都未来得及瞧见母亲最后一眼。
在冷宫里,她没有纸,没有笔,只能用树枝,在满是灰尘的院落里,写着爹娘的名字,画着爹娘的相貌,一日一日。
“娘……”
宁瑜挣扎着爬起来,她紧紧的抱着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是那般无用,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护住!
“哎哟,乖女儿,不怕不怕,娘在这里,娘把宫里的太医都抓来了,咱不怕啊,只是热病,不怕不怕。”
宁国公夫人闻淑抱着女儿,只心疼的心都在碎了,低低的哄着女儿。
她可怜的宝贝女儿,落了水,便得了热疯昏睡了四日!
吃了药,食了一碗莲子荷叶粥,二只水晶汤包,平安扶着宁瑜下。
坐在妆台前,宁瑜终于看到了光洁的铜镜中,自己的脸,她缓缓抬手,十指亦是青葱雪嫩的,还有这张脸。
宁瑜摸了摸,这张脸,还带着稚嫩。
“我如今多大了?”
宁瑜回头问,平安哈哈笑,拿着梳子给宁瑜梳发,“小姐,你是病糊涂了,你十五岁啊,上个月刚及笄啊。”
十五岁,十一年前?
宁瑜恍惚,那时候,殷钰还只是皇十一子,她跟他,还未曾相识。
好生奇怪的梦,这般逼真。
一晃,一个月过去。
竟不是梦,竟不是梦!
宁瑜坐在心月湖的凉亭中,一手端着精致的玉碗,一手抓了把鱼食,喂这湖里的金鱼,心事重重。
她从二十六岁,回到了十五岁的身体,过了一个月了,宁瑜才接受了这个现实,究竟为何会如此?她不知。
平安跑过来,大呼小叫:“小姐!宫里来人传旨了!要你去接旨呢!”
传旨的太监是乾清宫皇后娘娘的宫里的,皇后娘娘说是近日身子不适,要宁瑜明日入宫陪伴。
接了懿旨,宁瑜心怦怦跳,她记得,现在是永安三十五年,先皇理宗帝尚在,她便是在这一年入宫为皇后侍疾,在乾清宫第一次见了殷钰,一见倾心。
当时年少肤浅,现在想的清楚,想来那次的不期而遇,也不过是皇后与殷钰一手安排好的!
宁瑜站在前厅,目光沉沉。
这一世,她断不会再任人摆布!
一早,宫里派了来人带接宁瑜入宫,皇后身边的夏嬷嬷亲自来接,闻淑大嗓门,匆忙地跑到前厅。
“奴婢见过宁国公夫人。”
夏嬷嬷合手行礼,闻淑急忙扶她一把,“嬷嬷,你是殿下身边最得力的,我怎受的起,你们来的早,可不巧了。”
夏嬷嬷笑容纹丝不动:“夫人,可是你家姑娘还未准备好,无妨的,奴婢几个来的早了些,等一等便是。”
闻淑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怕是等不了了,嬷嬷,我家这个不争气的闺女,是半点福气都受不了,她病了,咳的厉害。”
夏嬷嬷惊讶:“如此不巧?一晚上便病的如此匆急?”
这话讲的,莫非我家姑娘还病还得分时候,闻淑心里不悦,不过皇后身边的人,她总归要给几分薄面的,捏着帕子讲道:“就是如此不巧,嬷嬷,我们的家孩子便是如此没出息,想来是没进过宫,没见过殿下凤仪,这头一次进宫,心里紧张,不知怎地就忧思憋出了病,嬷嬷不妨去看一看。”
“奴婢便去瞧一瞧,瞧了,也好给皇后娘娘回话,让她安心。”
闻淑引夏嬷嬷去了雪瑜楼,宁瑜歇在床上,夏嬷嬷在门外拿到了呕心的咳嗽声,宁瑜还歇在床上,因为咳嗽,脸颊憋的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