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翻身下马,大喊:“有人在吗?顾郎中在吗?”
篱笆院内,木屋的门被打开,顾文走出来,他瞧见宁瑜又惊又喜,“宁姑娘!”
宁瑜笑,她穿了件收腰的窄袖红衣,扎了条粗辫子,因为赶了路天热,雪白的脸上还带着汗。
“快点,给我倒杯水,我要渴死了。”
“你受伤了!”
顾文低叫,她穿的红衣,他仔细一瞧才看到她左臂有血被划了一道口子。
顾文赶紧喊宁瑜进屋,宁瑜只带了四个随从,其余的人都进城歇息了,她赏了他们钱,尽可吃酒喝肉。
“这么多血,我看看。”
进了屋,顾文搬了条凳子喊宁瑜坐下,他赶紧挽起宁瑜的手臂,雪白的手臂上好长的一条血口子。
顾文赶紧让药童打水拿药箱,他给宁瑜清洗伤口,宁瑜打量二个清秀的药童,笑着讲:“看来你赚了不少,都有药童了。”
顾文温文一笑:“之前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看病,得了不少钱,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便买了二个药童来帮忙,怎么伤的?”
“去平头山剿匪,被一个狂徒划了一刀,没事,小伤。”宁瑜不在意。
顾文无奈地摇头:“满京城的禁卫军,用的着你去剿匪吗?”
宁瑜叹气:“他们忙着勾心斗角呢,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嘶——”
“抱歉。”
顾文急忙放轻了力道,他垂着头,一会儿低低的说:“你不该被困在这京城里,你应该在西北战场上。”
宁瑜苦笑:“谁说不是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顾文人细致温柔,给宁瑜上了药,又将伤口缠上,他说:“不要沾水,药要每日早中晚用,这样将来不会留下疤痕。”
宁瑜不以为然:“留疤就留疤,有什么的。”
顾文回头朝她笑,目光极为温柔,“也是,一条疤痕,对你来说无所谓,但是还是不留的好。”
顾文回屋去拿了瓶药,很精致的二只水晶瓶子,他捏了捏瓶子递给宁瑜:“记得,一日三次。”
宁瑜收了药,晃了晃笑:“好,多谢了。”
说完,她肚子咕噜一下,响得特别大声,宁瑜难得脸红了个透,顾文也笑出声,“刚好,厨房焖了饭,你等一下,我再添个菜。”
在顾文那里吃了饭,歇了一气,便是傍晚了,宁瑜又蹭了顿饭,顾文问她要不要喝酒,她犹豫了一下说喝。
三杯清酒下了肚,宁瑜的脸便红了,雪白的脸红的晶莹薄透,她啪地放下杯子,手指着顾文叫:“再给我满上!”
“不能再喝了。”
顾文也是没料到她的酒量会如此之差,便劝她,外面天都黑透了,她实在不好再留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
宁瑜拍桌子发脾气:“我回去干什么?我不回去,我不喜欢殷钰,我讨厌他,我特别特别讨厌他,我不想回去。”
宁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烛火摇晃,她急忙起身,摸了下头。
她拉开门,顾文手支着额头守在厅里,听到动静急忙睁开眼睛,“你醒了,你酒量太差了。”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宁瑜很尴尬,脸都红了。
顾文摇摇头,去炉上提水壶,倒了杯热茶,他问:“饿了吗?灶下还温了二只烤红薯,吃吗?”
“吃啊。”
顾文去拿了红薯,二人一人一只,坐在桌旁面对面撕皮吃瓤,红薯瓤黄的剔透,又甜又沙。
“你晚上没有回去,没关系吗?”顾文问,他总是不放心。
“有什么关系,恒王府没人会在乎我夜不归宿。”宁瑜不以为意。
顾文忽然吃不下了,他舔了下嘴唇放下地瓜,轻声问:“京城一直有你们的传闻,我也听了,你嫁的不开心吗?”
宁瑜咽下地瓜,抿着嘴唇一会儿才讲,声音苦涩:“我本来就不想嫁给他,他也不是真心想娶我,我都知道,我真是不甘心,我宁瑜竟然被困在了这里。”
宁瑜又在竹文馆歇了一气,清早才赶回去,回到华园,平安在院子门口急得团团转,瞧见她眼睛一亮,要哭的样子。
“小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
宁瑜笑,她以前不也是这样晚归,有什么好奇怪的。
平安压低声音:“王爷昨晚一直在华园,等了你一晚上,他那个脸色,吓死奴婢了,小姐,要不你逃吧。”
宁瑜扑哧笑,她摇摇头,她真是想不明白,殷钰又不是真心的,意思一下在院里吼二声表达一下气愤不就行了,竟然在她这华园等了一晚上,真是吃饱了撑的!
“行了,你别管了。”
宁瑜进了院子,她推开门,迎面就是殷钰冷酷的脸,宁瑜还真吓了一跳。
“你去哪了?”
殷钰坐在厅了,慢吞吞的问。
宁瑜坐到桌子旁边,翻过杯子给自己倒水喝,“我去平头山剿匪了,受了点伤,就去我一个大夫朋友那里让他看伤——”她跟个他解释个什么劲,有必要吗?宁瑜自个儿笑了,喝了口茶,没再往下说下去。
“看伤看了一晚上回不来?”殷钰紧盯着她,眼神黑沉。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