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披上一件织锦暗朱色大氅就出门了。时年她不过四十有四,身体健康,连脸上都不显多少皱纹,可算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这一路,她走得匆忙,横眉怒目的,把半路上遇到的下人奴仆们给吓得够呛。那些下人奴仆们,无人不是战战兢兢,垂首伫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敢将头抬起,然后如鼠一般地抱头窜去。
“老夫人,这边。”钟妈妈微微躬身给老夫人指路。
她们从大院的右侧门走出,横穿过一条狭小的石道,来到西边二房的院落。一路进到二夫人所在的三进院子,直接绕到后面,穿过一排偏屋,最后停在了一间罕有人至的废弃柴房前。
这间本是废弃不用的柴房,此刻却被四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把守着。四个婆子一见到钟妈妈带着老夫人出现,顿时唬了一大跳,赶忙地躬身行礼。
老夫人命她们将门打开。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立马扑鼻而来。却是那老夫人连个迟疑都没有,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经年不用的柴房里,破烂不堪。屋顶破了几处,光线从上方挤了下来,光照在地上,地上覆着一堆堆不知烂了多久的木头刨花,几根杂草从中冒出了头。没有光的墙角,几个破箩筐,几把破扫帚,还有几根断木,横七竖八地堆砌在一起。就在这些堆砌物的边上,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瑟瑟发抖地抬起了头。
竟是她仅披着一床薄被!薄被之下,是一个□□的身子。双手捆绑于身后,嘴上塞了破布,这个女人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门外之人步步走近,继而,泪水像是决了堤一样,疯狂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老夫人在她面前站定,一脸怒容难以平复,好半晌,才见她铁青着脸,咬着牙,对身后的钟妈妈一字一句道:“把这个贱人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钟妈妈应了一声,然后大步上前,嘴角勾着冷笑,伸出手去,把那个女人嘴里的破布一把扯了下来。
嘴上的东西一被拿出,那个女人就吃力地起身向老夫人跪了下来,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在地,她赤*裸的肌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本就冻得够呛的身子,这个时候抖得更是厉害了。
“老夫人饶命啊……”她的哭腔带着无尽的恐惧。
老夫人气得几乎暴突出来的双目死死盯住她。“饶命?”她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这个贱人!把我们陈家百年来的声誉都给败坏了!居然敢叫我饶命?!”
那个女人抖得无法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