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凄寒,夜茫茫,糟心玩家什么时候玩儿完?
npc任逸飞保持放松睡脸,一手一脚悬在半空。
好在大半身体,和作为支撑的手肘膝盖都有着落,否则他怕是要凉凉。
这么多npc,干嘛可着他一个人欺负?
他本来躺得好好的。
你看这天气,不冷不热,不湿不干。
你看这环境,三个长条凳摆出的小床,盖了外衣,草棚承了夜露,还投下一片阴影遮掩。
躺在里面不但安全,抬眼还能看到整个院子,包括最偏僻那处,简直再好没有。
他躺在那里,看天,看云,看月,看地上白露为霜,活跃的思想无处安放。谁知这疯逼玩家,神来一脚,推倒他三分之一的床。
神经病,‘阿飞’记住他了。
“死人……死人了!”打扫的声音穿透泥墙,打断任逸飞的怨念。
死人了?谁?
灵堂中灵堂外,睡着的、小憩的玩家齐齐睁眼,和这个声音一起到来的,是卡牌的信息变动,八个幸存者变成七个幸存者。
添油一个挺身坐起,手指烦躁地抓过头发,黑着脸:“走。”
小美二话不说跟上,长孙媳妇和长孙也一前一后出发。几个玩家以最快速度到了打扫所在地方,也就是后院。
柴房的门开着,一个玩家烧死了,几分钟前断气,但尸体已经成炭状。
“别叫了,把你看到的说出来。”长孙不耐烦地呵斥打扫。
打扫惊魂未定,又看到凶神恶煞的长孙,哆嗦得更厉害:“我、我和他来到后院,说好,一人检查一边……”
他说话断断续续,因为恐惧失去了逻辑,但是大家还是听明白了。
打扫和阿松两个人来后院找线索,他们一人一边。打扫找过之后很久没有看到阿松,便去找他。
他找了一会儿,觉得柴房有点古怪,便打开柴房。
然而柴房一打开,那躺在干柴上的人就疯狂燃烧起来,几分钟内人就成了焦炭。
“他还活着的……”打扫颤抖着,一直重复,“我打开门的时候,他还活着。”
长孙媳妇看着他,摇摇头:“啧,又一个。”又一个受不了崩溃了。
新人的惨状似乎让她的心情变好一些:自己倒霉的时候,还有人更加倒霉。
添油走过去,捂着鼻子检查一遍。
尸体眼睛瞪大,嘴巴黑洞洞,表情扭曲。他头发成了粉末,皮肤已经彻底炭化,身上还残留着麻绳和衣服的痕迹,之前处于被捆绑状态。
“活生生烧死的,解除一部分封印的boss,更难对付了。”添油吐出一口气,低头翻找,找出一张卡牌。
他拿走了这张卡牌,尸体头上‘守夜人’的金字就不见了。
“没用了,走吧。”
添油和小美首先离开后院,添油走得很快,小美快跑几步才追上。
“先生,那个人就是……”
“我知道,走路一瘸一拐的家伙。”添油一下站住,他表情凝重,“还有个麻烦,消失的第九人……”
“什么?”小美没有听清。
但添油不再回答。
没有多久,长孙媳妇、长孙和失魂落魄的打扫都来到灵堂。
新的受害者出现了,头上的刀又近了几分。两夜即将过去,他们居然没有什么线索?便是老玩家也感觉到了不妙。
长明灯的火焰跳跃,温暖的光笼罩在他们身上,但是身体是冰冷的,和他们此刻的心情一样。
“聊聊吧。”添油拉出一张凳子,坐好。
小美特别有狗腿潜质,立刻跑到添油身后站着,还摸了一把花生送上来。
睡是睡不着了,不如坐下来聊聊。长孙媳妇和长孙各自找位置坐下。
打扫失去了精气神,亲眼看着活生生的玩家死在面前,他一时无法接受。
至于角落里的和尚,已经废了,谁都没有算他的份。
“第二夜即将过去,而我们还是一无所获。”添油微笑着说,“新手局,三个老玩家,却玩成这样,似乎说不过去。”
长孙媳妇别过脸去,她烦躁地抓抓头发。
长孙看向添油:“你似乎有了线索?”
“有,”添油笑了一声,“可惜断了。”
“是什么线索?”长孙追问道。
添油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在春枝婆婆的房间里发现了两处房梁摩擦痕迹,还有一双鞋,鞋底厚薄不一的鞋。”
两处房梁摩擦痕迹?
还有谁吊死了?
长孙媳妇抬起头,神情迫切:“春枝婆婆和次孙是一样的死法?先是勒死,然后伪装成上吊?”
她又联系到之前的线索,死亡时间推前的线索:“真实死亡时间和认定死亡时间或许相隔一天……她家里人下的手?”
“没错。我也是这样怀疑,死者家属的表现是慌乱、恐惧和愧疚,如果是正常死亡,或者被别人杀死,他们都不应该是这个表现。”添油补充。
“春枝婆婆是长短腿,我本来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你们也知道,玩家披的只是皮,内核还是自己的,所以她扮演的角色一定也是行动不宜。但……”添油想起已经烧死的‘守夜人’,默默咽下不甘。
事情已经如此,只能继续往前看。
长孙和长孙媳妇都想到了那个一瘸一拐走路的玩家。但是人已经没了。
“这居然是新手局?”孙媳妇感觉自己被愚弄,这种难度的新手局,是准备将新人团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