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柏死了。
她脸上的诧异在倒地后渐渐趋于释然,阖上了自信上挑的眼,却还是不安地蜷缩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
最终。
陷入了永远也无法被唤醒的沉睡。
那身穿得太久都有些脱线的白袍从胸口处沾染上红,渐渐往下蔓延扩散,包裹住了整个她。
她在倒地的银剑前如同一朵血色的玫瑰,缓缓绽放。
楼柏死了。
现场安安静静的,也不过几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头落下,在空中飘飘悠悠的荡着,落在了楼柏的发梢,粗黑的纹理上点上一点红,侧耳细听远处还有不知谁人鸣奏的悠扬笛声。现场没有争吵没有打斗,只有一柄滴血的银剑和一个贯穿心脏的空洞。
她死了。
寥寥的几人知道。
她在死之前都还和喜欢的姑娘没见过一面。
莫溪看向前方。
低头跪地看不清表情的严淼,
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宋安歌,
以及化为兽形躺在楼柏脖颈拼命供暖的039。
莫溪动了,绕开了捂面痛哭的宋安歌,她并不认识她,她现在也没了心思去猜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绕开跪地的严师姐,却还是在路过时忍不住低头看了过去,那个在她心目中身影挺立,一直站在水观众人最前端的,永远是自己心中顶梁柱的大师姐,有一天竟然也会是这副颓然的模样。她径直来到楼柏的跟前,在血泊前停下了脚步。小狐狸一身雪白的皮毛早已沾染上了血迹,除了那一双漆黑的瞳孔外,全然没了一点白。她偏过头去,实在不忍心去看他努力又焦急的嗷嗷叫着,将身上的温暖往已经冰凉的楼柏身上送。
莫溪想,
不知道楼柏她喜欢的姑娘听闻这件事会不会落泪。
楼柏的尸体就在眼前,莫溪的眼睛却慌了神不知道往哪里看,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心里一片酸涩,声音哽咽着带着一丝哭腔,眼角带泪的看向自己最崇敬的严师姐,道:“怎么办啊……师姐,怎么办啊……”
“烧了。”
!
莫溪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师姐嘴里说出来的话。开玩笑的吧,师姐才不是说这种话的人,莫溪在心里埋怨自己竟然会听错师姐的话。
“我说。”莫溪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害怕自己错过师姐说的话,期盼着刚刚只是自己的幻听,努力看向师姐煞白的唇,“烧了。”
宋安歌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揪住严淼的衣领怒骂道:“严淼,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严淼眼里的光像深渊里的死水,渐渐泯灭,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像个断线的提线木偶一般。宋安歌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愤怒的脸,那双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她有些发愣,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卸下几分。
她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这里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自己或许就不该同系统做交易来这个世界,不该到天泽观,不该勾引严淼,不该囚禁楼柏……如果自己所追求的结果是建立在楼柏死亡之上的,那么她宁愿自己从没有喜欢过楼柏。
严淼揽过失神的宋安歌,闭上眼献上最诚挚的一吻。
在宋安歌发愣的时候,一把推开她的同时甩出一个阻碍结界。
用内力唤醒倒地的长剑,几个呼吸之间闪步来到莫溪面前一掌朝着后脑勺拍去,将人往旁边一移同时又结下一个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