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香克斯最重要的伙伴,也是他的副船长,和他相处时间最多的人,贝克曼很快就发觉了对方最近的不寻常。
作为海上帝王之一的男人,香克斯对情绪的控制力是极好的。他不过是从那天绘奈对他提出用霸王色进行训练后,视线开始有意无意流连在少女身上。
在绘奈最开始训练时在霸王色的震慑下晕倒把她抱回房间后,停留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长了那么几分钟。
在少女和他打闹的时候,本就对她纵容得令人发指的男人比平常还要顺从。
海贼们哈哈大笑看热闹,绘奈则只顾着思考怎么打他才更解气。然而贝克曼看见了,他趁着大家笑作一团时悄悄注视少女时的眼神有多温柔。
那是香克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以为无人知晓的目光。
有什么东西已经偏离了轨道,向着微小却未知的偏差驶去。
真·老父亲·贝克曼对待这件事时用上了平日里分析对手的思维强度和思考方式,可见对其多么重视。
副船长在确认敌情以后,决定有必要和当事人船长本人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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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曼?有什么事吗?”香克斯打开房门,有些惊讶地看见了灰发船副,侧过身让他进来。
贝克曼在他的桌前坐下:“我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红发男人眨眨眼,在另一边坐下:“好啊,是什么事?”
“关于绘奈的。”
香克斯一怔:“绘奈怎么了吗?是她最近训练过度吗?我就说霸王色用在她身上不合适…”
“不,不是训练的事情。”贝克曼打断他,“她和草帽小子的约定,还剩半年吧?”
香克斯的话戛然而止。他无意识地抿紧了唇,隔了几秒才说:“啊,还有半年。不过雷利好像已经提前回到香波地了,看来路飞那边的训练进展很顺利。”
贝克曼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回去以后,应该就很难再和我们见面了吧。”
香克斯不知道贝克曼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在说一些让他莫名其妙不舒服的话。他也皱起了眉:“大概吧。毕竟她不是我们的同伴,不可能一直待在我们身边。”
“那还真是可惜啊。”贝克曼挑眉,身体往后靠了靠,“我还挺舍不得她的,如果她走了肯定会想她的。”
香克斯手指搓了搓,握起又松开:“是啊…我也会…”想念她。
最后半句话他忽然止了声,但眼中的柔意泄露了男人的意图。
贝克曼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也会什么?”
他一再的逼问让香克斯也来了些躁意:“喂贝克曼,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贝克曼眼中锐利一瞬间褪去,他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耐人寻味地看着他:“我在帮你思考。”
“哈?”
“毕竟你这种粗神经的家伙,如果不是我帮你的话,等你想明白了的时候估计什么都结束了。”贝克曼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己的老伙计,“有些事你不能等啊香克斯,只剩半年了。”
香克斯一开始是瞪着他的船副,后来慢慢睁大眼睛,随后就是羞恼的怒视:“你开什么玩笑——”
他只是粗神经,不是白痴。更何况活得再单纯他也是将近四十的男人,怎么可能反应不出来贝克曼话里的深意。
将近四十——贝克曼在想什么!
“绘奈是我们从小就照顾她长大的孩子——”
“也是和你朝夕相处了将近两年的女人。”贝克曼说,“她22了,下个月就23了。”
香克斯很少对自己的同伴发怒,尤其是从最开始就陪伴着他出生入死的贝克曼。但是他现在听着他以这种轻浮的语气在背后和他谈论绘奈,他罕见地有些动怒。
“贝克曼。她是我,也是你,更是我们所有人重视和疼爱的女孩。”香克斯压低声音说,“她不是那些你们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和八卦的女人,你要是再这么说她,就算是你我也不会置之不管的。”
虽然自己的船长因为这个和自己破天荒地发了火,贝克曼却丝毫不慌。他叹了口气:“你是知道我心里有多在意那孩子的,我从没想过随随便便拿她来开玩笑。”
“说到底我只是来提醒你的,香克斯。你可以做自己的选择,而我也只负责保护我在乎的孩子不受伤害,但同时作为你的兄弟我不想看着你因为迟钝而回头后悔。”
“你要是想明白了还是觉得你不会后悔,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他耸耸肩,背对着香克斯摆了摆手示意,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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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曼走得洒脱,留下来的人却百年一遇地失了眠。
他自己最亲密的同伴怎么会看错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生生把他自己都还没有开始思考的,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念头提前挖了出来,摆在他面前给他看而已。
如果心无杂念,他今天就会直接否认,而不是因为各种其他的理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