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云湛以家阳台上,韩藤问:“你看新闻了吗?麦郦苑烂尾楼没收到退款的业主及后人可以去领退款。”
云湛以看向韩藤问:“你没接受吧?”
韩藤说:“没有。”
云湛以笑了笑。
韩藤说:“之前一直误会钟永诚,现在知道罪魁祸首是梦大江,我怎么也不可能去接受他的钱。哥,我们爸妈的事发生在我很小时,所以我是影响最少的,根本没多少记忆,但你那时已经9岁了,你心里很难受吧?那次钟永诚去找你看诊时你有怨过他吗?”
云湛以在给阳台的花草浇水,屋檐顶部已长出青色的葡萄串,旁边一只曼基康短腿猫坐在椅子上,头上套着一个土咖啡色的圈圈。
云湛以说:“很难受。突然有一天回到家看到爸妈哭着在互相埋怨买了那房子竟成了烂尾楼,然后就是他们的与世长辞。我很长一段时间里走不出来,所以大学时也特意选了专攻心理学。我的指导教授发现了我的问题,一直在帮我。我很爱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养.父母,同时也很感激像父亲一样一直私下还花时间开导我的教授。爱让我放下了恨,也开始真诚地去帮助那些认为世界对自己不公平的人。来挂我这个科的病人都是心理有痛楚的人,钟永诚,我曾经确实牢牢地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当我做医生去帮助患者以后,好多患者就是看不开而导致抑郁,所以我当医生越久,就越明白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和自己和解。爸妈的购房合同我不知道放哪里,儿童时的我也不知道购房合同的重要性,所以,我连基本的证据都没有,根本没法主张权益。阿藤,生活中有很多无奈,碰上了只能自己消化,不消化要不就行.凶.作.案成了加害者,要不一直耿耿于怀只会让自己难受。”
韩藤的眼神深邃,抱起云湛以养的猫,揉捏着猫爪,说:“我很感激哥,你没被那些事打倒。重新起航,真的很棒。”
云湛以看向韩藤笑了笑,又想起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说:“小时候去你家时遇见过她几次,长大后她来找过我联手,但我拒绝了。我去过她的墓地了,愿她来世投个好胎。”
韩藤眼眸低垂沉默。
云湛以说:“水都浇好了,我们进屋吧。”
韩藤说:“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对不起,我一直在瞒你。”
云湛以不解地看向韩藤。
韩藤说:“我工作的地方就是钟永诚女儿开的文娱公司。我一开始的想法是为了找出线索,但现在这局面很尴尬——‘她’的爸爸才是真凶,我恨梦大江,但因为‘她’,你知道我没办法再说什么,‘她’是被抱错的那个无辜的孩子啊!然而,知道这一切和钟永诚家无关后,我心里却始终很难受‘她’杀害了钟元元的妈妈和害过钟元元的弟弟,觉得自己应该想方设法去阻止的。所以,我递交了辞职,但钟元元说服了我,她说我没欠她,她也没欠我。我和她算是重新认识重新开始真真正正地做朋友了。而且她说得对,我很想多接触钟娇娇——我真正的堂姐,如果不在她身边工作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和堂姐有交集。‘她’我永远当姐姐,但我真的也想亲近我真正的堂姐。”
云湛以听完后,没怪他瞒着自己,而是了然地说:“你们双方都是善良的人,既然工作的内容就是你喜欢的街舞工作,那就做完合同上的年限。还有‘她’和你真正的堂姐的事,‘她’已成定局,别再多想了。你根本没回来几次,你们的交集其实也不多,‘她’这一生就是悲剧,就留在心里祭奠吧。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韩藤眼眸低垂为王馨婂感伤,他顿了顿,看向云湛以,有点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说了:“哥,我其实从一开始见到钟元元就对她有好感,你知道我喜欢可爱的女生,她年纪其实一大把了,”在家的钟元元打了个喷嚏,心想不知道谁在吐槽她,韩藤继续说:“但长得像个小孩子。后来知道她是钟永诚的女儿后,我就再也没往那方面想,但是越和她相处,我觉得她思想成熟又不缺俏皮,和我见过的很多女生不一样,我确实被她吸引。”
云湛以问:“她年纪很大吗?”
韩藤调皮地一挑眉,说:“对啊。”
云湛以问:“多大?”
“和你一样大。”
云湛以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说:“你就会欺负你哥!”
“比我大6岁嘛,那年纪不是很大吗?”
“你再说,天天就在那说年纪!”
“哈哈哈——”
云湛以懒得理他。
韩藤松开猫,贱兮兮地笑着哄他哥说:“哥,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
韩藤去拉云湛以的衣袖,云湛以作势甩开。韩藤又笑嘻嘻地说:“哥哥~”
云湛以不吃韩藤这一套,往厨房走去,韩藤紧跟上,讨好地问:“我来切菜?”
云湛以看向韩藤说:“还跟小学生似的。”喜欢欺负人再去哄人!
韩藤笑着问:“那你要烧什么啊?”
云湛以问:“你想吃什么?”
韩藤说:“我有点想念红烧猪肘!那种特大的猪肘肉,特柔软的烫猪皮!”
云湛以捏住韩藤手上的肉说:“猪皮有现成的。”
韩藤马上收回手,傲娇地说:“NoNoNo!”
云湛以笑了笑,说:“那我去楼下猪肉店买点大猪肘。”
韩藤说:“我跟你一起去。”
云湛以抱起猫,说:“不用了,我家闺女陪我去逛街就行。你看那只行李箱,我上次从重庆回来还没打开行李箱过,我买了很多当地土特产,你打开看看,挑一些待会带回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