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体被切成了两截,头颅滚出去数十米远。脸上的皮质面具也掉在了一旁。
事后有警察赶来验尸,他们认出,这人正是之前逃走的“狮鹫”。
不久之后,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狮鹫”就是流传已久的“兔脸杀手”。
唐宋明讲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坐在他旁边的徐家颖一个劲儿地催问道:“为什么‘狮鹫’要杀镇上的人?为什么要带那些精神病人逃走?为什么要躲在丛林里,而不是远走高飞?”
唐宋明说:“这就是我下面要提到的——后来,有探险者深入了已经废弃的精神病院,在那里搜索到了一些尘封的资料,其中就包括‘狮鹫’的个人档案。档案上显示,‘狮鹫’本人似乎并没有犯罪,他是因为‘种族歧视’而被捕的。”
徐家颖皱眉;“无罪都能被抓?这太不可思议了啊!”
胡栗说:“小徐,你可别以为M国真是个人人平等的国家,在那里,‘白人至上’,而少数族裔是很受歧视的,只不过这很少摆到明面上来。还记得那个白人警察在拘捕黑人的过程中故意跪压对方的脖子以致对方窒息而死的事件吗?其实,黑人在该国的地位还不是最低的,如果是印第安裔,社会地位会比黑人更低一些,地位更低一些的,就是亚洲裔了。尤其是华人,在美国的一些大企业里,华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法当上高管的。另外,在M国的某些高校里,如果少数族裔想拿到奖学金,或者获取其他荣誉的话,必须要比白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刘水也说:“别忘了咱们接触过的那个蓬皮傲,那人就是个典型的‘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者。”
唐宋明点头:“以‘狮鹫’本人的经历为例,他的祖先就是当地的印第安原住民。印第安原住民本来在那个地区占绝大多数,他们世代在那里生活,直到白人过去之后,他们的生活圈子才被迫缩小。‘狮鹫’本人的被捕充满着冤屈的味道,当时他刚成年不久,经常到到林子里打猎。有一天,当地的邮差带着自己的家人从林子里经过,随后他就指控‘狮鹫’企图用弓箭杀他和他的女儿。‘狮鹫’再三声明自己没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射林子里的动物,但闻讯而来的警员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直接把他投进了监狱。‘狮鹫’大声抗议,他们还给他扣上了‘袭警’和‘拒捕’两项罪名。‘狮鹫’提出了上诉,但他没钱,请不起好律师,法庭为他指定的律师也打马虎眼,没过多久,‘狮鹫’就以‘谋杀未遂’、‘袭警’、‘拒捕’三项罪名,被判终身监禁,终生不得假释。”
徐家颖惊讶地说:“这简直就是冤狱啊!”
唐宋明说:“是的。因此也可以把‘狮鹫’之后的行为看作是一种复仇。”唐宋明端起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那个树林里原本就住着‘狮鹫’的族人,而那辆大巴车在林中的抛锚事件,也可以看作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劫囚’行动。如果救走‘狮鹫’的真是他的族人,那么地上的那么多光脚的脚印就解释得通了——很多当地原住民都不喜欢穿鞋子。”
徐家颖问道:“如果真是为了复仇,那么邮差的死倒也可以解释得通,可除了杀死邮差之外,为什么还要吓唬其他当地人呢?”
“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区分开‘真正的’当地人和后来的移民。”唐宋明解释说:“当地原本只有印第安原住民,后来,M国州政府把那片林子当作流放地,他们把一些重刑犯‘流放’到那里,罚他们在那里开荒,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镇子。也就是说,那个镇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囚犯的后代。而原本住在那里的印第安原住民,倒被他们赶到林子里去了。估计二者之间也爆发过冲突,于是也有了不成文的协议——原住民把砍掉头的动物挂在领地周围当作记号,看到这个记号之后,就不能再深入,否则就算侵入了人家的领地,会被驱赶,或受到惩罚。”
徐家颖“哦”了一声,说:“之后平安夜里死掉的那些人,估计就是在喝醉了酒之后侵入了人家的领地,结果遭到了人家的惩罚吧?”
唐宋明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那些人带了枪,又都喝醉了酒,说不定会对那些原住民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原住民们会把他们挂在树上,和被砍了头的动物挂在一起,算是以儆效尤吧。”
徐家颖又问:“但是,那个少女为什么还引起了‘狮鹫’的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