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在这时,安瑾瑜作出了回应:“在接词之前,在下有几件事要同姑娘确认一下。”
主持的李元清不知安瑾瑜要搞什么名堂,遂道:“但说无妨。”
得了李元清的话,安瑾瑜便直言开口道:“在下认为姑娘的诗,有两点不妥之处。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下理解的不够透彻。以下两点,还请姑娘予以解答——第一,旁人也说了,为何偏是‘青簪’?世间信物繁多,换一件有代表性的物件,岂不是更加妥当?第二,词中的寄送可为实事?倘若不是或者不能确定,那么完全可以改为‘梦中’或‘梦里’这类增加朦胧感的词汇。我认为稍作更改较为妥当,不知姑娘怎么看?”
安瑾瑜话落之后,帘子后方的所有女宾的目光都落在顾相宜身上。
顾相宜虽是神色淡然,但若说没有丝毫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
这安瑾瑜可真是绝了,不敢回应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改了她的词!
第一,要把‘青簪’改为其他物件。
第二,实事改为虚事,甚至将词中所讽的事改为梦中之事。
脸呢?!
他这张脸皮不拿去砌城墙,可真是浪费!
此刻,顾相宜低声同身旁的太监说了两句,太监替顾相宜回道:“姑娘说了,她一个字都不改。”
安瑾瑜回道:“既然不改,那便请姑娘说说词中所表达的意境以及背景。我还是那句话,这词中有典故,倘若不改词句,更是说明典故的存在。可是,我并不知姑娘词中的典故,如何接词?还请姑娘予以回应。”
太监闻言,又看向顾相宜,而这时,安瑾瑜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为何姑娘一直在让公公传话?姑娘自己告知我,岂不是更加妥当?还是说,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瑾瑜公然让顾相宜直接与他对话。
他太想知道对面这人是谁了。
平日里,能进宫赴宴的女眷,安瑾瑜都有所了解,但他并不认为其中的哪位会突然作出这首词!
她到底是什么人?!
安瑾瑜当即较真了,李元清也发现,顾相宜的词竟真难住了安瑾瑜。
但是这首词大家都听到了,并无稀奇之处,可谓是再寻常不过的抒情词。
若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也只可能是其中的背景与典故了。
顾相宜躲在帘子后面,本是不想见到安瑾瑜,甚至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的沟通。
其实仔细想想,她离开安瑾瑜已经许多年了,前世两年多的时间,加上现世两三年的时间,算起来,她摆脱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离开他之后,她一直在过她自己的日子,现在她也有了她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和值得自己帮扶的人。
她没有一刻是活在对安瑾瑜的仇恨里的,若不是现下被李元清拉着过来当众怼他,她不会写下前世的经历,翻久远的旧账。
但安瑾瑜的回应,当真是惹恼她了。
他可能这辈子也做了什么类似的亏心事,第一反应竟是要求她改词,要求她主动承认她所诉的情景,皆是虚构的!
既安瑾瑜非要当她的面如此恶心她,也别怪她今日不给他留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