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家早已变了天,她面前坐着哭那位才是如今顾家正经八百的嫡女,而她则是继母眼中急需打发的眼中钉。
顾相宜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心平气和的道:“女儿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当街众人都看到了,错确实不在女儿身上。父亲可以多方打听。”
“我当然会打听!我不打听我怎么知道你们做了如此荒唐的事!三丫头,为父今日便问你,你若不去招惹安公子,安公子一个已经定亲的人,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这婚事搞得不清不楚的,让人以后如何看待我们顾家?”顾华生的声音极大,根本不相信他这么好的情儿要嫁给安家,安瑾瑜会不愿意?
他今日打听的时候还在想这事是什么逻辑,亏得柳如歌一句话点醒了他——怕是三姑娘不甘心,私底下找安公子想把人换回来才发生的这些。
看着顾华生那苛责的态度,顾相宜就知道父亲又听信了柳如歌的言论,索性顾相宜也不愿再解释,直接抬手起誓道:“女儿敢以亡母起誓,今日一事绝非女儿招惹的安公子!”
“你!……”顾华生没想到这三丫头顶嘴还敢搬出亡母,眼看着顾华生要没了回应,顾相情用手帕掩着面,当众抽泣起来:“三妹妹,大姐姐知道你这是难过,可母亲也答应了给你重新找个好姻缘呀!可自打得知安公子改娶我之后,你要么当面咒我打马球摔断腿,要么背地里招惹安公子,大姐姐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是那安老太太不要你进门,你这又是何必呀?”
说罢,顾相情哭得更是梨花带雨的,她这一句可是故意的,拐弯把之前的怨事当着父亲的面说了出来,说得顾华生一愣:“三丫头,你竟还因此咒你姐姐!”
“父亲,这事妹妹已与姐姐解释多次,实属姐姐误会!姐姐月底要出阁,月中要打马球,冬日路滑,女儿觉得可能不便,提醒一句罢了,奈何姐姐一直认为女儿在咒她。她偏要如此理解,女儿也是无奈。”
“你这叫多嘴!”顾华生听闻这话,更是呵斥道:“冬日路滑又如何?冬日不骑马了?不打仗了?什么都不干了?何况你姐姐在之前马球大会上多次夺彩头,她上场你多余担心!你这叫……”
“够了!”一旁的顾相君再听不得父亲、继母和大姐三个人合着对付顾相宜一人,厉声喝道:“父亲不是要问今日的事吗?扯那么远做什么?谁还没个做错的事了,要说做错,那怎么不说厨房私自将我三姐的例份往大姐屋里匀?大姐屋里的碳火多出来好几框都用不完,都在床底下藏着呢!”
柳如歌被顾相君突然一声吼吓得一怔,这顾相君怎么知道这事儿?但柳如歌的慌乱只持续了几秒,赶忙抛开这个话茬,道:“五哥儿说的也是,华郎,咱们不是要问责今晚的事吗?你说咱们这些人都唠到哪儿去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跟今日之事比,算不得什么。”
柳如歌这么一说,顾华生觉得也是,旋即道:“那好,咱们就不提昨日以前的事,就提今日这件。我也不追问是谁勾搭的谁,最后是三丫头回家里叫人,怎么我们这些管事的都不知情,偏是把五哥儿和家中五十个小厮叫去了!”
说到这里,顾相情又握到了把柄,既然父亲为了掩饰过去的乱事只谈今日,那顾相情便一定要插一嘴道:“父亲,您是不知道,三妹妹身边的这个丫鬟平日里便没规矩得很,口无遮拦的,仗着在三妹妹身边待得久了无法无天,这么大的事儿回来竟都不向主君通报,想找谁就找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顾相宜听出来了,这是趁着势头找宁儿的茬呢,好在宁儿也不是好欺负的,高声回道:“我怎么没找呀!我在家里找了一圈了,主君门前的小厮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赶了出去!我去找大娘子,大娘子院里的女使说大娘子睡了,我半天谁也没找到,走投无路了才只能求助五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