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跪了一天,顾相宜本就有些虚的身体越发觉得乏力,但心却如同麻木了一般,宁儿看着顾相宜就这么跪着,心也跟着痛道:“姑娘,今日这罚,还不如奴婢替您领了呢……”
“你若是领了,后果就不止如此了。”宁儿这个傻的,莫不是看不出来柳如歌要如何对付她?
宁儿瞥了瞥嘴,没有言语,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顾相宜转头一望,见来者竟是顾相怜。
“二姐姐?”顾相宜此刻不便起身,还是宁儿上前将顾相怜迎了进来,顾相怜唯唯诺诺的,说话也同蚊子声一般,来到顾相宜身边,小心翼翼的道:“三妹妹,当时堂上姐姐也不好为你辩说什么,妹妹可莫要怪罪于姐姐。”
顾相宜自是知道,就顾相怜这老鼠一般的胆量,哪里敢当堂驳柳如歌一句不是,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把自己也折进去。
且南月去世之后,顾相怜和刘氏更是步履维艰,大堂上柳如歌让刘氏和顾相怜去看笑话,她们只得乖乖坐在那里看笑话。
只是顾相怜哪里笑得出来,待到夜深人静,才在屋里拿了些糕点和茶水,给顾相宜带了过来。
“二姐姐有心了。”顾相宜看顾相怜深夜过来陪同,并且拿出糕点掰开,一半自己吃去,一半递给顾相宜。
顾相宜本就对她没多大疑心,见她也跟着吃,便也接过另外半个糕点,再同顾相怜喝了几盏茶,身体这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就这么让妹妹跪了一天也不闻不问的,这还在南月阿娘灵位前,真不知她们怎么想的。”
到了柳如歌听不到的地方,顾相怜方才敢数落柳如歌。
“你我都是失了后盾的顾家晚辈,如何能同那堂前的叫嚣?只怜顾家这么些积蓄,出不了几年就会被他们挥霍一空。”
现在顾家已走到哪一步,顾相宜心里明镜着,顾相怜却是有些怕了,道:“那依妹妹看,我们应怎么办?”
“早日离开这个地方便是,越清净越好,这地方可不会因你惦念它而回馈你什么。”
“同阿娘一样是吗?”
顾相宜应了一声,她们同在南月照料下长大的,顾相怜不是不知这个理儿。
今夜顾相怜有心来陪她,顾相宜便同她说上几句不轻不重的,那顾相怜起初是来道歉的,见顾相宜也没怪她,便放下心来聊了许多。
这一盏的茶水,很快便尽了。
待夜深了之后,顾相怜才回了房,顾相宜让宁儿将顾相怜送走后,听闻宁儿回来也道:“姑娘,不早了,歇息吧。主君只让您禁足思过,并未要姑娘通宵啊。”
其实不用宁儿说,顾相宜自己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这股困劲儿直冲头脑,几乎是撑不住的,躺在蒲团上睡去。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睡到几更天,忽然潜意识发觉喉咙干燥,嗓子如同要冒火一般的干燥。
她勉强起身,发现身上忽然十分乏力,这症状她第一反应是受了凉,却也不严重,朝着屋内一看,果然是碳火快熄了。
“宁儿。”顾相宜唤道,宁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见姑娘喊她,立刻应声道:“诶!姑娘,怎么了?”
“回我屋里找些碳火添置上,再找壶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