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郎,娘平日里也不想约束你什么。娘也曾期盼过你哥有出息,光宗耀祖,可最后当人折了命之后,娘对你也毫无奢求了。人活着本就挺没意思的,娘希望你平安快乐就好。可如今,你也不是没看到七姐儿一个庶女都能爬到你这嫡子头上来。当嫡庶正邪开始颠倒的时候,这家宅恐是要不宁了。所以二郎,娘怎么样无所谓,你今后真的要努力给自己谋个活路出来啊。”
池映寒头一次听闻苏韵用这恳求的语气同他说这些。
他一直以为,自己用功学习都是给顾相宜学的。
反正她见他学习便能高兴,便能消火,以后给她考个状元,让她当状元娘子,比给她头上戴几十多花都管用。
而今,他不是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儿子立不起来,苏韵这个当娘的也脸上无光。
儿子失宠,苏韵的管家地位也渐渐不稳了起来。
池映寒咬了咬牙,道:“娘,你莫担心,我会努力的。今年没考上,过三年我再考。”
“嗯!娘也相信二郎,二郎这么聪明,一定能行!”
谈话的间隙,轿子也停到了盐运司门口。
见这会儿竟到了,池映寒同苏韵道:“娘,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问问相宜的事儿去!”
以沈潋的本事,顾相宜能遇害,池映寒本就是半信半疑的。
但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也叫池映寒安不下心来。
池映寒下了轿子后,便想进盐运司问个究竟。
谁料,他还未进大门,看门的守卫将长枪一横,便拦住池映寒的去路,喝道:“干什么的!”
池映寒理直气壮的回道:“我找沈潋!沈潋!沈潋!——”
此刻的沈潋在顾相宜所在的房门外坐了一夜,本是也打盹看人来着,结果大清早的,被池映寒那讨债似的喊声给惊醒了。
好家伙!这才一晚上没见着他家供的这位祖宗,就待不住了?!
沈潋二话没说便起身,赶忙跑过去应道:“别喊别喊!我在这儿呢!”
两个守卫一见这泼皮竟跟沈潋认识,立刻将兵器收了回去。
池映寒上来便问道:“我娘子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听外面都在传她遇刺了?!沈潋我告诉你,你说好了把她完好无损的送回来的,你要是……”
沈潋一听他这极快的语速,脑袋瓜直嗡嗡,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止。
池映寒顿了一刻,这时沈潋才开口道:“进来说话。”
池映寒“哼”了一声,进了盐运司内部。
刚一入内,池映寒便追问:“我娘子呢?”
沈潋深知有话不能让外头的人听见了,进了院内才低声道:“放心吧!人好好的!你在家里怎么供着的,我在这儿就怎么供着。”
池映寒凝眸:“你别骗我!我要见人!”
“没问题,这就带你去见。一根头发都没少啊,你放心吧!”
沈潋真是服了,这小娘子懂得礼数分寸,偏她夫君是个泼皮无赖。
他们这些当差的最烦遇到这种无赖,一言不合就上房揭瓦堵门号丧,若是旁人他拔刀就杀了,但这池天景家的,他招惹了又给自己惹麻烦。
沈潋说着便带池映寒来到顾相宜所在的休息间,边走边解释道:“兄弟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人,我还能不给你排面?小娘子昨天夜里服药后便睡了,这会儿还未起呢。她若是累了,那便由她睡,天皇老子要审都得等她休息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