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情况,恐是朝廷上无人不知了吧?
顾相宜遂问:“那官家是怎么个态度呢?就任凭他们争下去吗?”
李元清回道:“这个嘛,本公主不知道。如果是本公主的话,本公主会觉得这种东西就是成王败寇,本公主是不会去管的。但父皇的心思,我们都猜不透,我们也只是知道父皇并没有发过话,那意思便是如果按嫡长子继承制,皇位理应是太子的,毋庸置疑。但倘若太子犯事或者中道陨落,那便只能让其他皇子继位了……”
顾相宜推测道:“官家不管,这本就是个问题。倘若官家中意太子,怎可能任由二皇子挑衅而置之不理呢?还是说,他私下里更看重二皇子,但迫于制度,只能让二皇子自己去争?”
顾相宜说到此处,李元清赶忙摆了摆手,打断了顾相宜的话。
“打住!”李元清制止道,“官家的心思你也敢猜?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这得亏是李元清不愿她出事,倘若换个人,顾相宜今日这番话说完,足以让她横着被抬出皇宫。
只听李元清继续道:“不对,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顾相宜没明白李元清的意思,问道:“怎么了?”
李元清托腮回道:“换做以前,纵是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说出这种话的,更何况还妄图改变什么。这般胆大妄为,可不像你呀!”
顾相宜也觉得不像。
她向来都是谨言慎行的,甚至与李元清相处的时候也很有分寸,但今日在踏入她的寝宫,想要再试试有没有能将池映寒拉出火坑的办法时,她就感觉她的做法有些不正常了。
一边害怕自己再一次做出适得其反的事,一边又想再找寻一丝希望。
只要她能想到的办法,她都要去试。
顾相宜遂道:“可是我没办法,现在池二他是太子麾下的人,太子他真的靠谱吗?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池二可怎么办?”
李元清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怕我大哥翻船呀!”
顾相宜稍稍点了点头。
李元清继续道:“站队本就是博弈,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如果你所在的党派赢了,你自会跟着平步青云、鸡犬升天。如果输了嘛,那只能是发配边疆或者满门抄斩了!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你那个驸马也在太子麾下,你就没有忧虑过这些事儿?”
说到安瑾瑜,李元清却是笑了出来:“你说他呀,他死了才好呢!他要是死了,本公主可得放炮庆祝!你是不知道本公主是多羡慕你们这些过不下去就能和离的人家,本公主就不行,私下里怎么过没人在乎,但只要这个驸马没有犯错,那本公主就得硬挺着……”
“那你呢?你不怕牵连到你自己吗?”
“不怕啊,他俩干仗,跟本公主有什么关系?无论谁继位,本公主还是大庆的公主。”李元清说到此处,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雅兮,有件事本公主必须跟你讲清楚——那就是你别看本公主平日里蛮横多事,但实际上本公主是很有分寸的,本公主只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蛮横多事,却从不逾矩。不该管的事,千万不要去管,就好比这两位哥哥,本公主从不偏向任何一方,也不管他们的闲事。在这宫里就是这样,管得越多,死得越快。手千万不要伸得太长,知道吗?”
李元清很少像这样提点顾相宜,在她的认知里,顾相宜本是比她还要明白事儿的,但现在她的状态却很不对劲。
她好像急着要了解什么,急着要改变什么。
李元清发现了异常后,不禁有些担心她,遂道:“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解决吗?不妨跟本公主说说,或许本公主可以帮你!”
顾相宜倒是很想去改变什么。
但是,她能改变什么呢?
李元清都懂的道理,她自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