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李元风的这些话,在池映寒看来都是常态,他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毕竟他在临行前便同道长说过——告诉家里一声,就说他不会有事的。就算他真的死了,那也同失踪无异。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这里是北魏的地盘,大庆即便有谍者,也是散乱的。
一旦被发现,后果只能是被敌方谍者剿杀。
唯一让他有些落差的便是——
他这可真是拿命在搏,没有姓名,也不图名利,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心里恐是只有一个图头——那便是希望自己所带回的情报能为大庆军队指条明路,免得安瑾瑜整日在那里纸上谈兵。
说起来,还真是蛮可笑的。
他这个拿命搏的,终究比不上安瑾瑜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也不知他到底在太子面前说了些什么,以至于现在在军营过得如此滋润。
但池映寒却没再去想这些了。
在李元风交代清楚后,他便离开了石洞。
他出来的时候,安瑾瑜已经不在门口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人。
若不是他记性好,此刻他都忘了自己该如何出去了。
待离开此地后,池映寒远离了军营,一个人在远处看着新修的炮台。
炮台还未修建完毕,此刻尚在施工。
池映寒知道王文也在这附近,本想同他打个招呼的,但现在看来,他不能找他。
甚至,他不能出现在明处。
没人会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长相,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这才是李元风想要的效果。
池映寒走在空旷的草地上,抬起头望着空中飞过的猛禽。
刹那间,他想起了自己的代号——游隼。
他确实该去驯服一只游隼,以便传送情报。
若是想捉游隼,便得去找距离这里最近的山,只有山崖附近才有这种猛禽。
但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已经两宿没睡了。
再熬几日,他自己也不确定还能不能熬得住。
可李元风却只给他三天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三天之后,他便要派他去执行任务。
所以,他根本没给池映寒修身养性的时间。
想到这里,池映寒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骑上了马,朝着远处的山脉走去。
那边营地的士兵还有战友可以相互照应,但池映寒这边却是连个能搭把手的都没有,好在他提前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将黑貂带了过来,这才多了个能帮他打架的。
池映寒一路朝着山脉赶去,北魏境内的山脉只有两处,距离这里可是远着,待池映寒抵达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按说,夜里上山是极其危险的。
但他纵是夜里上山,也得第二天早上才能抵达山顶。
没办法,实在是没法再拖了!
池映寒遂将马停在山下,让黑貂上前探路,倘若它跑出去几十米未发现问题,他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