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有许久未能这般畅快了。
但池映寒眼下却看得很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那胡子翘起的得意模样。
但是,池映寒却不是这么想的。
直到现在,他才渐渐意识到——李元风的政治理念,于大庆的实际情况而言,就像一场空梦一般不切实际。
而这理想化的梦境,他却信了。
不过,他只是相信它会实现。
而安瑾瑜却是在李元风身边吹鼓这场梦有多逼真。
可是,再怎么逼真也不过是场梦啊!
安瑾瑜拼命的告诉李元风,这场梦是能够实现的,于是为他营造了一场又一场不切实际的幻境。
以至于现在,庆军竟杀到了京城脚下。
但他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魏军会选择撤退?
是真的怕了他们吗?
别扯了!
以魏军的实力,就算池映寒使计让魏国朝堂内乱,庆军也不过是同魏军打个平手。
现在的局面,他们真的没有察觉到很不正常吗?
还是说——这帮人已经彻底活在自己营造的幻境中了?
眼下,只有池映寒知道腾骁侯府的现状。
侯府所有人都被放出来了,而腾骁侯却要去将功折罪。
开什么玩笑!
眼下北魏君王想要夺回腾骁侯手中的改良雷,那么他就不可能放了腾骁侯!
眼下这情况,如果池映寒没判断错的话,腾骁侯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换句话说,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那他现在告诉家里“将功折罪”,又带着为数不多的魏军去攻打士气高涨的庆军,到底是图什么呢?
池映寒现在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个——腾骁侯就是个饵!
眼下,庆军杀红了眼,听闻腾骁侯这个老将请缨出战,定是想将其活捉羞辱。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池映寒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赶忙拿起白纸,想要传信给李元风。
但在他想找纸墨的时候,发现这屋子里根本没有纸墨,更别说是见水显墨的原料。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可池映寒现在等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必须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告诉李元风。
他再度掀开自己腿上的布带,挑了外面那层没有染血的,将其撕下。
接着,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干脆写起血书来。
笔墨纸砚都没有,他现在只能如此了。
只要李元风能看清楚他的字迹就行。
李元风现在根本不知道腾骁侯面临着什么才会“请缨出战”——他只有剿灭庆贼,才能保住整个侯府的!
但是,拿下庆军谈何容易?
再者,北魏现在刚刚失去了太子,他们能想到的最疯狂的事便是拿庆国的太子抵命!
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池映寒想到这里,便在白布上写起血书来。
他以前只在书里看过那些写血书的故事,却不料他也会被逼到如此绝境,眼下只能以血为墨,想办法阻止李元风。
再不阻拦他们,整个庆军都要遭殃!
池映寒完全不顾自己失了多少血,途中血迹若是浅了,他便再挤一些,务必把情报内容交代完整。
一盏茶的时间后,池映寒方才将自己要传达的内容写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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