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说话难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似乎对王莽怨气很重,批判他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留情的。
王莽原是想反驳的,但这番话却是戳了他的心脾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涌上心头。
他看着屋顶上的一枝梅,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想骂他,但他说的却没毛病。
他们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但却害死了她唯一的家人,这样的保护真的有意义吗?
王莽思索片刻,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枝梅嘴角微微抽搐,终是回了一句:“你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想问你一句——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又是什么人?”
王莽立刻警觉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我最近认识的这些人好像都姓王,虽说这个姓比较大众,但你也没必要混入其中吧?你为何不直接承认自己叫秦莽呢?我听说你这是随了母姓,那你母亲又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何导致你连个真实姓氏都不敢透露?”
王莽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这件事起疑,但这显然引起了他的反感。
王莽斥道:“你问得太多了。”
一枝梅笑了一声:“我问几句你就嫌我话多,那么你呢?扒人家身世就合理了吗?”
王莽:“……”
若不是查不到他的身份,他还用得着亲自去问?
但一枝梅很快就把这个话茬岔了过去,并道:“言归正传,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寻人?”
“你若是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便用你。”
“成交。”
这笔买卖,明显是让一枝梅吃亏了。
不过一枝梅看重的并不是这些,他有他想维护的道义。
……
当天夜里,元玉婉照例将顾相宜推回屋,在上床的时候,顾相宜同她商量道:“要不你明天扶我走出门吧,万一我不用轮椅也能走得很稳当呢?”
元玉婉拒绝道:“最近几日还不行,你还得再在轮椅上坐几日,等我瞧着你真的能自己走了,我自会将轮椅撤去。”
瞧着元玉婉有她的安排,顾相宜自是遵从了她的意愿,老实的坐在了床上,这时元玉婉便叫王春燕给她打水烫脚。
元玉婉说过,保持血液畅通是每日必须去做的,这个道理顾相宜自是清楚,她遂没有反驳。
在烫脚的时候,元玉婉将小允安抱了回来,顾相宜还是难得看见小允安不作不闹,乖巧的趴在元玉婉肩膀上睡觉的样子。
元玉婉笑道:“在厨房跟着忙活一天,回来就累了,平日里这么消耗一下她的精力,回头也方便哄她睡觉。”
“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哄她睡觉还得好一会儿呢。”
“哪里的事,你烫完脚便歇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安排。”
顾相宜点了点头。
在烫过脚后,她便躺下了,而小允安就在她的床边,也正在酣睡着。
大床的旁边是小允乐的摇床,小允乐在顾相宜烫脚前便已经吃过一次奶了,这会儿也消停的睡着。
元玉婉就坐在床边守着,瞧着顾相宜将自己缩在被子里,渐渐的睡着。
她一直在想顾相宜方才的问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她在卦象中看到的是——
她的身体最多也就这样了,能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情况,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顾相宜恢复。
但说实话,她也没必要操心这些,一个月后,她就会回去的,到时候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顾相宜要继续干她的大事,但元玉婉却完全不想掺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