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沈潋听罢,眉头不禁一蹙。
想来他沈潋虽不是十三卫总领,但怎么着也是天策卫四处的头目,还能让一个开医馆的给撵出去?
但这沈潋却也是明白顾相宜是什么意思了——不用想着法儿的跟她套近乎,她不吃这套。
这可真是个不好碰的钉子。
区区一个草芥,却同官场上那些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一样,纵是再精明的人也难同他们办事。
沈潋遂叹了口气,自是知晓无论作何努力,都掰不动她的原则。
沈潋遂笑了笑,道:“还真是不好意思,爷这盏茶还没喝够,现下还不想走。”
宁儿见他不走,却是急了:“你非要把少夫人气死不成?”
沈潋笑道:“咱们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气她?你同她说罢,她不是就想让我通禀朝廷吗?你让她放心罢,这事并不难办。”
宁儿闻言,眨了眨眼道:“你、你答应了?!”
沈潋喝了口茶,顿了顿道:“你原话告诉她,这事不是不能办。”
在宁儿看来,“这事不是不能办”的意思,不就是这事能办吗?
她赶忙回屋将原话转达给顾相宜,顾相宜听闻这话,披上暖披,便下了床,宁儿也不知他们之间还要谈什么,但剩下的事便不归她管了,她只轻轻扶着顾相宜,叮嘱道:“少夫人,您慢点。”
待顾相宜从小屋出来之后,径直来到前堂。
此刻的沈潋就坐在椅子上,一盏茶让他倒了一杯又一杯。
见顾相宜在宁儿的搀扶下过来,沈潋嘴角微微扬起,道:“顾娘子现在可是好些了?”
顾相宜却不答他,开门见山的道:“行了,莫说那些虚的了,有事便直说罢。”
沈潋却道:“怎么叫虚的了?不瞒你说,我和池二兄弟一场,这孩子也算我半个侄儿。我自是希望他能安稳些,多滋补一些,出生以后是个白白胖胖、讨人喜欢的。”
顾相宜叹道:“大人说的这些,恐是不能够了。再这般折腾下去,养分定是短缺,滋补得不足,这孩子个头也大不了,若是个女孩也就罢了。若是个男儿……也不知你们官府给不给负责。”
沈潋:“……”
“再者,眼下南阳城这个烂摊子再平不下来,我便要一直这么跟着奔波操劳。我是生怕孕期的心绪传给孩子,孩子生下来后骨子里也是个操心的命。这在外内里都受了营养,你们能给个说法吗?”
沈潋默然。
他若是能避,定要躲这小娘子远远的。
这瓷碰的,以后若是赖上了,他甩都甩不掉!
顾相宜见他不语,追问道:“沈大人,您怎么不说话了?不是盼着侄儿好吗?再这么下去,叫孩子怎么个好法?”
沈潋真是后悔跟她套近乎,这近乎,他可当真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