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安瑾瑜承认与否,事实都摆在眼前——池映寒那全城名声最劣的无赖,今日竟同他出现在同一考场进行考试!
一想起这事,安瑾瑜便又气得险些站不起来。
而池映寒却在进场后便将方才的争执抛到脑后,安稳的在座位上坐好。
直到贡院大门关闭。
监考官下发考卷。
“铛——”
“铛——”
“铛——”
开考锣击响,三年一度的乡试正式开始。
这乡试一共进行九日。
每科考三日,三科连考。
而贡院大门一旦关闭,这九日之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开启,考生吃喝拉撒都在各自的考棚内。
这也就罢了,听老先生说,这九日之内谁都不能踏出自己的考舍,曾有诸多考生在考试期间腹泻申请离开考舍解决,但解决过后,考官会在该考生的考卷做标记,有此标记的考卷,阅卷人不会再看。
说白了便是——
一旦离开考舍,便等于前功尽弃。
因此每年都有体质差的考生因各种意外死在考场上。
当时听说这些的时候,池映寒都惊了,但直到第一日傍晚的时候,池映寒真见到有考生被监考官抬了出去,在路过池映寒的考舍的时候,池映寒还特意瞄了一眼,只见那考生口吐白沫,被抬走的时候四肢还在抽搐。
池映寒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先生说的是真的!
怪不得先生常告诉他们——莫怪他平日严苛,等他们进入考场之后才会知道,这九日对于一个常人而言有多残忍。
过惯了家里舒坦日子的池映寒在到了先生手里之后,已是经历了一场历练,而现在……
他感觉他比以前强多了,纵是顾相宜不在他身边陪他,他也能安稳入睡了。
但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再默念“一只顾相宜,两只顾相宜,三只顾相宜”,不然脑海里会出现无数只顾相宜,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即便如此,每晚入睡的时候,他还是不知觉的默念一句:“小祖宗晚安,你也要早点睡哦!”
与此同时,江上。
夜风习习,在入夜之后,宁儿便服侍顾相宜安置了,但江上难免有些颠簸,顾相宜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宁儿只得扶着顾相宜出船舱赏赏夜景。
前方的船夫见这在船舱里歇了一日的小娘子出来了,带着一丝关切的问道:“娘子可还安好?”
顾相宜回道:“还好,只是觉得有点颠簸。”
船夫笑道:“我这是瞧着娘子不大方便,禁不起颠簸,已然慢行了。不然那颠簸起来,可是真能将你颠晕了!”
顾相宜这才知道,现在这个让她睡不着觉的程度,已是最轻了。
“可是这么慢下去,得几日才能到啊?”
“三四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