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点了点头:“这都好办,你要什么跟我说便是。”
“我最需要的是人。病情发展到各个阶段的病患,我每天都需要许多。”
这个要求沈潋更愿意答应了:“嗐!现在最好找的就是你说的这种人了,你要拿人做实验的话,那我随便就能给你找来一筐!”
瞧着沈潋这随意的态度,顾相宜沉默了片刻。
在她的意识里,这是极其残忍的一件事。
但为了找到突破口,她却不得不推翻她的认知,进行活体实验。
却不料在沈潋口中,这件事这般轻松。
顾相宜也没再多交谈什么,只对沈潋道:“那便给我准备实验的地点吧,我现在就能开始研究治瘟的解药。”
沈潋当日上午便给她收拾出一处安静又宽敞的地方,那地方极为僻静,足够让顾相宜安心闭关,研制出解药的。
而顾相宜也提了个要求,她研制解药这几日,依旧让池映海给她打下手,让宁儿负责她的饮食起居,王莽则负责她的安全。
这三个人,她都要带在身边。
沈潋自是应了。
现在顾相宜才是唯一的突破口,她怎么舒服怎么来,沈潋皆能照办。
而在进入沈潋准备的实验室之后,池映海整个人都是懵的。
“二嫂嫂,那本医书上究竟给了什么解法?难度有多大?”
顾相宜这四日一直在研究这本医书,书里阐述的内容是她从未见过的,甚至推翻了她在医学上原有的认知。
她不知该如何同池映海解释这一切,但她心里明镜着——将这诊法引入大庆的难度太大了,这将打破了大庆中医界的平衡,对整个大庆的医疗现状产生极大的冲击。
这已经不是群嘲就能挺过去的了,她若是宣扬这些理论,怕是会被群殴。
“这件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因为这书上记载的八成都是西洋的诊法,西洋那边现在已经有一套完整的对抗瘟毒的方法了,若是按着上面的操作和指示,或许我们也可以做到。”
池映海眨了眨眼,问道:“那……这会很难吗?”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是一码事,但能不能推翻你心里对医学的认知,便又是一码事了。”
大庆的郎中,多数对中医有着极深的信仰,而西洋的诊法,他们很难接受。
因为这种诊法是他们根本没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理念,他们自也不会信任。
所以顾相宜若想成功,非但要暂时将中医的那套理论搁置在一旁,全心全意去认可和接受这套诊法,还要将这套诊法融入原有的中医里,整个过程是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她甚至自己都认为——将这两种诊法同时接受并交融,那她真的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吧?!
故而,顾相宜郑重的问池映海道:“海儿,这诊法将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并且有些理念与我们已有的认知相驳,你能接受它吗?”
池映海还想不到这么多,他只知道一点——
“不管是哪种诊法,只要能救下南阳城,那便是有益于百姓的诊法!”
……
当日夜里,沈潋便将顾相宜的这些器材能仿制的全都仿制了,而有些器材的材料,他们手里实在是没有,比如显微镜。
沈潋压根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么个存在!
但顾相宜见书上记载道——显微镜这东西,西洋也才发明并投入使用了几十年,还是个新鲜玩意儿,而大庆近几十年来多次实行闭关锁国,不知道这些器材的存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