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听闻这话,竟是一点也没生气,反而一脸淡定的道:“所以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忽悠的就是你这种傻猪啊!”
池映寒:“……”
“当初我一个人去十三卫所的时候,宁儿和王莽都怕沈潋对我动粗,我告诉他们——你们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沈潋这厮有一万种对付我的方式,动粗在他来看是最愚蠢的一种。因为其他的方式,想要洗去都容易,但动粗的事实一旦成立,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所以,顾相宜能理解,池映寒的底线是沈潋到底有没有对他媳妇动粗,而沈潋最是清楚这一点,故而最关键的点,让他避了。
元知府那当官数十年的都禁不住沈潋那给人灌迷魂药一般的忽悠,池映寒这没见过世面的人,更是被人抓住心理上的弱势便妥妥的上当受骗。
所以顾相宜深知——若是没有能将沈潋克死的把柄,就凭沈潋这脑子运转的速度,她也是根本斗不过的。
顾相宜遂道:“想要驳斥沈潋,需要的是证据。而且必须铁证如山。正如池二你知道这瘟是我止的,才相信我之前被沈潋生生差遣过。可你即便知道这个事实,被他这般往回一掰,仍是被掰回去五成,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你都能被他忽悠成这样,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池映寒听得出顾相宜明明很不满却只是无奈,连脾气都懒得发,他心里更是慌了,赶忙解释道:“可是,他说瘟疫爆发前一个月里发生的事儿你都不在场,自也不知情,他说你描述这一切都是你臆想的。”
顾相宜听罢,当即笑出声来:“是,我那段时间确实没在他们身边待着。但我没在他们身边待着就没长脑子吗?自打我不在他们身边之后,新增人数跌得简直诡异,后来是五哥儿同我说——祖母夜里经常听到周围的院子里传来惨叫声,起初也没注意,后来发现他们家附近好几户人家莫名其妙失踪了。那段时间正值新增递减时期,这些人是怎么凭空失踪的?如果不是十三卫动的手脚,谁能有本事在这段时间让人离奇失踪,最终导致药堂接受的病患迅速递减?然后出现谎报人数的情况,导致元知府误下公文?若说这一切都是臆想的,那么普天之下所有未经亲眼目睹而进行的推断,都是臆想的!”
池映寒:“……”
“总之,他要是给人下迷魂药,几句话下来你的头脑就像被他控制了一样,到最后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失去判断、只能被他牵着走的。所以,论口才和蛊惑,我没他厉害。信我还是信他,你自己拿主意吧!”
顾相宜这话说的,让池映寒心里难受,他也不加犹豫,便道:“我信你!”
顾相宜微微怔了怔,看向池映寒,只听池映寒继续道:“虽然整个事件我并不在场,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纵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知道谁是自家人,谁是外人。我也知道我应该向着谁、护着谁。”
顾相宜听罢,没有发话,只是静默的看着池映寒。
池映寒自是不希望这份矛盾恶化下去,也不希望她因此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故而也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池映寒想着,便继续道:“我想,要不这样,我殿试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定不会超过三个月。待我这次进京的时候,我代你去将这次的功赏争来。且沈潋说了,这功赏他不会贪图的,那么咱们现下先将这件事办好。你还有什么事儿想要我代你做的,我都去做。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肯定吃了不少苦,现在我回来了,你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千万别憋在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