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桓王淡淡的应了一声,衡芷手一僵,手中的瓷瓶放下,下唇几乎快要被自己咬破却不松口。认识这么久,他从不对自己如此冷淡……被讨厌了。
不过,是她活该,害文婧世子受伤的那个人是她。
身边的王君淳眼神复杂的看着衡芷,她的神情变化,一一落在王君淳眼中。小姐对桓王的喜怒,不知不觉中已变得如此敏感。其实衡芷,不过是内心愧疚罢了。
桓王拉着文婧世子的手不断收紧,早已红透的眼眶,却忍着眼中的泪水,怎么都不让落下来。
“文婧,皇兄有好多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你醒醒,听皇兄说说话可好?”
文婧世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就像个被捏的栩栩如生的蜡像。桓王抚摸着他的脸颊,才发现他的脸那么冰冷。
寒意顺着指尖流入心底,以前从未发觉,原来高冷如此令人害怕,只是轻轻触碰,就让人慌了心神。
“你小时候最喜欢皇兄叫你阿婧,还说皇兄不会说话,总是惹你生气,那时候的你总说,你最讨厌的就是皇兄了。”
不知是何缘由,没由来的他到如今仍没有忘记,那年文婧世子才六岁,穿着松绿色罗裳,站在大榕树下,从前的文婧很是娇柔,很爱撒娇。
风吹过他的鬓角,就见他嘟嘴怒着道:“皇兄怎么如此讨厌,连句话都不会说,我以后再不要理你。”
那时的他还在母亲的怀抱中撒娇,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着实令人想念。
逝去的时光早就逝去,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就像他伤口流出来的血,怎么能让它回到文婧世子的身体呢,没有可能。
“那年母妃死了,你毅然决然请缨奔赴边关。皇兄求你留下,你说你不能,你说你要保护皇兄。”
这些年,他们二人心里最芥蒂的事从来都是皇后的死,最怕的事是回过头,身边最后的一个亲人都离自己远去。文婧世子到边关后能站在今天的位置,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
太子的势力逐渐成熟,文婧世子的存在无疑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早知太子有一天会对文婧世子下手,所以桓王拼了命的壮大自己的势力。
他做的这些只为有一天能够保护文婧世子,可他最终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否忘了,该被保护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过了今年,皇兄想让你回京,兵符不要也罢,皇兄已经有能力可以保护你。”
文婧世子是一国世子,应该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长大,他却开启了自己的戎马生涯。
在文婧世子出生入死的时候,他只能在心里千万次为自己苦命的亲弟祈祷。
“等你醒了,过几年京中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到一个清净的地方隐居去,不要再涉足这个地方。”
皇宫对他们来说,是个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每向前走一步,都有可能会触发潜在的机关。无依无靠的他们在皇宫中行走,简直如履薄冰,过得比宫人还要提心吊胆。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凤凰花树吗,到时候皇兄在院子里种满凤凰花树好不好。每年夏天的时候盛开的花朵,多么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