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怎么说?”陈氏问甄真。
“夫人,您不妨想一想您在年幼的时候,碰到害怕的事情,希望别人怎么办?”
“这哪里还记得?”陈氏笑了。
不是不记得了,而是不愉快的回忆都被层层叠叠压制在了记忆深处,但这种不愉快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甄真没有说破。她现在没有时间处理陈氏的回忆。
对甄真而言,勾起一个人的回忆而不处理,就像外科大夫给人开膛破肚却不帮人缝合一样。
甄真说:“一个就像我刚才说的,要鼓励小雨把她的喜怒哀乐都说出来。比如,你说:孩子,哭吧,娘在这里呢。”
“......”陈氏没有领会甄真的意图,不知道甄真为什么盯着她看。
“这句话能说得出口吗?”甄真问。
“能。”陈氏说。
“那请您重复一遍。”
陈氏很不习惯还要人教自己说话,但她还是重复了:“孩子,哭吧,娘在这里呢。”
甄真满意的点头,“看来你确实没问题。”
“你是说有的人连这么一句话都不会说?”陈氏疑惑地问。
“对啊,有的人从小没有得到家人足够的关心和照顾,整个人变得很冷漠,这样的人就会很困难。”
“有道理。”
“夫人,您还可以说你会给孩子提供支持和帮助,比如‘我在这里,可以帮助你’之类的话。”
陈氏从善如流,很快重复了一遍。
“还有就是少说多做,静静的陪伴在孩子周边。其实您今天就做得很好。如果没有您一直陪着,我不可能把她劝动的。”
“那为什么我一直在劝她,她却不听呢?”
“孩子嘛,想要的东西总是要多贪恋一些。”甄真笑着打了个比方。
两人说话的功夫,小雨又画了一些画,信手涂鸦,但已经不是黑黢黢的一片,有线条和节奏。
甄真对陈氏说:“这些画出来的东西,就是堵在小雨心里的那些说不出来的东西。扔掉这些纸,就像扔掉这些藏在心里的负担一样。”
“好的,我会给她备好纸笔的。国公爷的书房里还有些颜料,我差人给拿到这里来。”陈氏说。
颜料也是很贵的东西,普通人是用不起的。
甄真说:“小雨有您这样的娘亲,真的很幸运。”
陈氏露出幸福的笑容:“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有体验了,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
“我相信。”
“让小雨一直画下去吗?”陈氏问。
“她觉得画完了就可以停下来,如果她愿意,可以问一下她画的是什么。如果不愿意,也不勉强。”
“甄小姐,说实在的,为什么你会懂得那么多?看你的年纪也不大。”陈氏不止一次这样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