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滚出去。”甄真依然平静地说。
“你来干什么?谁叫你来的?”凤瀚昭在怒吼!此刻的他还是有理智的。知道甄真是谁,没有对她动粗。
“你很生气。”甄真开始谈论他的情绪。
“知道我生气,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凤七带你来的?凤七!带她走!”凤瀚昭高呼。
凤七就站在门口,听见凤瀚昭的声音却没有挪窝,反正已经忤逆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不过是多加几板子而已。
“在我说完我想说的话之前,我是不会走的。”甄真轻柔的说,尽量不激怒凤瀚昭。
“我不想听你说!”凤瀚昭还在吼。
“你为什么生气?你想他们了?”
“关你什么事?你走吧!我谁都不想见!”凤瀚昭气得又转过身去了。
生气也是会“再而衰,三而竭”的。甄真定定的站在那里,不离开,等着凤瀚昭这有如疾风骤雨一般的火爆脾气过去。负面的能量释放完了,就可以接受正能量了。
就像杯子里的隔夜茶要倒掉,才有机会装新茶。
“你生气是因为你无能,你有的事情做不到!可是,凤瀚昭,你是谁?”甄真直呼凤瀚昭的大名,这完全可以给她扣一个大不敬的帽子,在扔到班房里蹲几年!
凤瀚昭多少年没有听过别人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了,他转过身,看着甄真,似乎被她的问题吸引了。眼眸中的怒火被疑惑替代。
我是谁?
谁能真正说得清楚?世上有几个人真正的看明白过自己到底是谁?
甄真向前走了几步,在离他两米的地方站住,坚定而响亮地又问了一遍:“凤瀚昭,你是谁?”气势完全不输给高过自己一头的清江王。
“我是清江王,凤瀚昭。”他的气势反而弱了。也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对着年龄比自己小一轮的姑娘怒吼,实在是有失男子汉风度。
“如果你没有清江王这个头衔,凤瀚昭是谁?”甄真望着蹙着眉的凤瀚昭问了第三遍。
“是......”凤瀚昭纠结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句子来描述自己。
“你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可是这个世界上二十六岁的男人太多了,他们都是你吗?不!凤瀚昭还是什么?”甄真提示他。
“我是,我是秀儿的夫君,阿恒的爹。还是平姬的丈夫,阿圆的爹。”阿恒和阿园是凤瀚昭痛失的爱子爱女,平姬是皇上赏赐给他的侧妃,据说是冀国进贡的美女。这是凤瀚昭在端午节那天失去的四个家人。
“凤瀚昭,你有没有发现,脱掉清江王这层外衣,你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鼻子两只眼,两只手,两只脚,也许力气大一点,读的书多一点,但是这些不足以让你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甄真说完,看着凤瀚昭眉眼中的暴戾逐渐退去,痛苦的情绪升腾起来。
“站着齁累的,坐着说可以吗?”甄真示意凤瀚昭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凤瀚昭显然注意力不在自己的姿势上,跟着甄真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他还在想甄真“普通人”的那番话。
甄真沉默了一会儿,她需要给凤瀚昭一些时间理解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