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其实我个人的荣辱是小。元泰使臣如此傲慢无礼,是对我大宁朝的蔑视!国家受辱,我等却束手无策。这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父亲气得捶胸顿足。
“老爷,您要是不想做,就不要做。”母亲也很生气,“大不了咱们回达州老家去!”
“我甩手不干了,这事就过去了吗?还是有人做的!现在不能因小失大,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呢。”父亲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
“爹,缩回来的拳头打出去才会更加有力。你不是也说过吗?要能屈能伸,您现在受的委屈,将来一定有机会讨回来的。”甄真说。
“我刚刚是直接从牡丹坊回来的。郑尚书不知道套出盛连安的话摸到元泰的底细没有。要是三天后,盛连安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那真是丢脸丢到家。”
然而,不仅是郑刚没有探出口风,特意收买的牡丹坊的几个头牌姑娘也都是铩羽而归。她们说,明明都喝得烂醉如泥了,一问十皇子此行的目的,他就一句话:“我......我就是...来吃喝...玩乐的。其......他的事......有人去做。”问他有人是谁,他只会说:“父皇......说有人,那......就是有人呗。”虚虚实实,真假莫辨。
一连三天,元泰十皇子盛连安就待在牡丹坊,哪里也没有去。谁来拜会也都不搭理。
甄真私下里也和凤瀚昭讨论过这个十皇子。凤瀚昭综合各方面得到的消息,这十皇子确实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只不过仗着是皇后所生,骄横跋扈作威作福管了。
把出使一国的事情交给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可是他说的这个“有人”又是谁?一百多个随从,如何去找?要是那人真的不在驿馆之中呢?
没有更多的消息和情报,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四月初一,是元泰使者上殿向大宁皇帝递交国书的日子。
甄真想幸好这里的人不过愚人节,要不这元泰使者在大宁的朝堂之上胡言乱语一番,那就是最应景的了。
郑刚头一天见面时也被盛连安这块滚刀肉气得不轻,干脆把接待的活儿全部安排给了甄诚,美其名曰他刚刚上任,多接触一些事情,好尽快上手。
甄诚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下属到驿馆接人。可是到了驿馆发现盛连安还在睡觉!
甄诚忍着一肚子的气,客气的请元泰的侍从帮忙通报,请使臣起床,还特意给侍从塞了一角碎银子。
约莫等了大半个时辰,塞了三次银子之后,甄诚终于见到了呵欠连天的盛连安。而他居然还穿着睡觉时的中衣!
甄诚耐下性子,好言相劝:“时候不早了,烦请使臣尽快更衣,我们好上朝觐见吾皇。若是耽误了贵国的要事,您回去也不好交差。”
“嘿!你个老东西!什么玩意儿!都快死的人了居然敢威胁我!告诉你!我不去了!我就是要睡个够!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盛连安令人猝不及防的勃然大怒,转身又回到了内室。
甄诚教书多年,就算碰到过不少淘气的、不讲理的、甚至蛮横的学生,但是被当面辱骂确实还是平生第一回!当即脸色气得惨白。
待甄诚平复了心情,又请侍从再请一次十皇子,这次侍从却死也不肯去了。
甄诚又一次尝到了屈辱的滋味。他必须把人家劝出来,然后带着人家上殿,再任由人家提出苛刻的条件。谁叫人家一万铁骑已经大兵压境了,而大宁朝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战争动员——皇上压根就没想过要靠打仗来解决其问题。而他甄诚能做的,无非就是为战争的到来多拖延一些时间,好让这个国家有哪怕一点点的更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