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德皇帝原本就是计划让臣子们先表态愿意和亲,然后再去说服宗室就容易多了。他一点儿也不关心在孙子的心里甄真有多重要。年轻人嘛,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等新鲜劲过去了自然也就不那么看重了。
凤瀚昭却半点儿也不想掺和进到和亲的事情里去。话不投机半句多,祖孙俩没说上几句,凤瀚昭就不愿意再说话了。太德皇帝又嘱咐了他几句不要惹是生非的话,便放他回去了。
凤瀚昭当然不愿意遵旨行事,但明目张胆地抗旨也是不行的。得好好从长计议,才能给盛连利一点厉害看看。他心情郁闷,也不想直接回府,心中记挂甄真,便让车夫去了甄府。
此刻,甄府正乱着。
因为太紧张难以放松的缘故,甄真昨晚一夜几乎没睡,脑子里全是被劫持之后的各种片段回放。
既然睡不着,那就早点儿起来吧。彩霞居然起得比她还早,跟红云一起为她打水洗漱,更衣梳头。
用过早膳,甄真没有什么精神头,哪儿也不想去,凤瀚昭和叶维都让她在家好好歇两天。
她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了半天也没有翻页。脑子里还是想着元泰,盛连利,和亲......
这时门房送来一张拜帖。甄真漫不经心地打开,目光却被帖子的落款吸引住了,两个字——连君。
他居然还有胆子来!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
她立刻坐起来,叫过红云和彩霞给自己更衣。然后塞了一串铜钱给红云,对她说:“出门找辆车,去找凤七或者管家,转告王爷,说连君来了。”
红云惊得忘了手里的活儿,愣了一会儿神,她才醒悟过来:“好,我马上就去!”
甄真带着彩霞去前院“迎敌”。
彩霞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但一想到是在自家里,不安又少了几分。
甄真走到一个拐角,就看见等在前院的连君——依然一袭白衣,戴着长长的帷帽遮住了全部的脸,甚至连丫鬟都没有换。
甄真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你怎么还有脸皮到我家里来?还戴什么帷帽故弄玄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昨天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你说什么?”连君一开口就是男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两只手从帷帽中间穿出来,将帷帽帘子一分,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庞,只是眼里满是惊诧和焦急。
几乎是同时,甄真和彩霞都被这张脸震惊了,只听甄真惊讶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帷帽下的那张脸帅气俊朗,但是明显不是昨天船上那个盛连利,甄真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我是连君呀!实在抱歉,我其实是男子。为了能够见到你,才改成女装的。”连君俊美的脸上满是歉意。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甄真满腹疑惑地问。
“能进屋说话吗?”连君说。甄真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口音比昨天那些元泰人轻一些。
两人进了悦心坊,甄真让门开着,彩霞和那个丫鬟站在门外。连君对甄真鞠了一躬说:“元泰国皇十五子康宣王盛连利,见过甄小姐。甄小姐想问什么问题?”
“居然和昨天那个盛连利说的话是一样的。”甄真小声嘀咕,“我昨天也碰到了一个叫盛连利的人。”
“天下竟有这样的事?在哪里?”连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