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道:“那你们还给商老爷扔了一百多颗豆子说他人好?”
农夫道:“官爷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要是不说商老爷好,日后他要是把全村人拘在一起教训,那挨骂的还不是我们?要不他在其他事情上发脾气,那我们也受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爷你说对吧?”
甄真问:“商老爷是哪里人?”
农夫道:“这庄子里的庄头原来是商老爷的爹,那也是一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炸的老头。商老爷和他爹不对付,天天吵架,商老爷一气之下就跑外面去了。前几年商老爷的爹过世了,商老爷才回到村里做了庄头。”
甄真说:“大家私底下都不喜欢商老爷管吗?”
农夫道:“官爷有所不知。商老爷回来之后把全村人招到一块,说这地不能自家种自家的,要合在一起种。不服的人多了,商老爷就一句话,单挑,谁打赢了听谁的。这不,都打不过商老爷。三个人一起上,玩儿阴的,都打不过。后来就一起种了。商老爷又要包下所有的收成,一起分,一起卖。也有人不乐意,但是打不过商老爷不是?分账的时候,大家也不少拿,怨言也就少了。这几年,甭管天气怎么样,反正家家都有余粮。日子是过得好了。有粮有钱,谁还会跟商老爷过不去呢?”
甄真问道:“分账的账目清楚吗?”
农夫道:“有里正和保长一起管账,应该是清楚的吧。这个我们乡下人不识字,也不懂。”
甄真还想问什么,农夫突然迎面朝一个妇人走去,妇人揪着他的胳膊埋怨:“领了钱怎么还不回家?尽瞎聊什么?钱呢?我看看......”
“都在这儿呢,一文都不少。”农夫与妇人走了。
甄真环顾四周,人群簇拥着凤瀚昭在百米之外,她身边只有一些边走边打打闹闹的孩子和走得慢的老人。
只有自己一个人了,甄真才注意到脚下的路是石子铺的,宽度刚好够一辆推车或者马处走。看着石子磨损的程度,应该是在原先的石子路上又新铺了一些石子。
甄真听得身边几位老人正在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便插了一句话:“老人家,我看咱村真的是挺好的,就这石子路,很多村都铺不起呢。”
一个老人说:“这石子都是多少个晚上全村人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的。”
甄真道:“听说只是男人晚上打石头建粮仓啊?”
另一个老人道:“男人去打大石头,剩下的就来砸小石头,铺路。”
“喏,你看,那黑乎乎的,就是晚上干活点的火把。”又一个老人朝路边努了努嘴。
甄真道:“咱村的人还真的是齐心协力。怪不得王爷要赏赐全村人。”
老人说:“哎,自从这商老二回村,就没让人消停过。”
甄真问:“这商老二是商贵商老爷吗?”
老人道:“不是他还有谁?”
甄真道:“听您的意思,好像不太满意?”
老人连忙说:“哎哟,那可不敢不满意。我老头子还想多活两年呢。”言语里还有几分不屑。
甄真问道:“商老爷发起脾气来总不能连老人家都打吧?”
老人慢吞吞地说:“那也怕他哪天发了疯乱打人。”
甄真道:“商老爷不是一般都很少出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