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认真道:“先皇一定是救了那水里的人,对不对。”
曹公公道:“确如掌门所言。从水中救起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身高体壮。那身打扮一看就是元泰人,身上只背了一个箭囊,其中装的箭就是这样的箭。这人缓过来之后,自称魏禾,乘船去江口镇投奔亲戚,谁知遇见水匪打劫,只得跳水逃生。”
甄真道:“魏禾?为何?这像个假名啊。”
曹公公道:“确是如此,可是先皇没有深究,因为先皇用的也是假名,叫做黄凤。后来,先皇与这个魏禾聊得甚是投缘,便同意他留在船上,一直送他到江口。到江口要三天时间,这三天里,先皇与魏禾在船上同吃同住,下棋读书钓鱼,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那魏禾穿了先皇的衣衫,竟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元泰人。偶尔也听到他们因为看法不一样争辩起来,不过争完之后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他们谈了什么,没有其他人在场,属下也不知道。三天之后,魏禾下船前,属下看到他将先皇给的一个金丝锦囊收入了怀里。那个锦囊是先皇用来装闲章的。那次带出来的闲章是用羊脂玉做的,用阳文刻了‘云天’二字。”
“义薄云天?”甄真确认道。
“正是。”曹公公道。
“看来皇爷爷很看重与魏禾的情意。”凤瀚昭道。
“太子说得没错。魏禾走后,先皇的船舱里就多了一支这样的箭。如今那支箭还在建彰宫中。只是先皇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魏禾此人。”曹公公道。
“孤记得皇爷爷宫里的那支箭,就是因为见识过那支箭,才认出了这一支。那这一支从何而来?”凤瀚昭道。
“前几天夜里,有人将它射到属下面前。一开始,属下还以为是偷袭,可是仔细一看这箭才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属下猜测这些年,先皇与魏禾应该是有联系的,但是属下为先皇传递过很多消息,却并不知道哪一条最终是送到魏禾手里的。”曹公公道。
甄真道:“如你所言,这个魏禾是元泰的皇亲国戚或者是高官,被人发现与大宁皇帝有往来,随便安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先皇自然会十分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随便联络的。那这个魏禾把箭射给你,有什么用意呢?想提醒你他的存在吗?”
曹公公道:“属下百思不得其解,前几天便去元泰那边打探过一次,想从一些高官入手,看看谁在用这样的箭,但是并没有找到线索。还请掌门责罚属下自作主张之罪。”
甄真想起曹公公前几天不在的情况,道:“先记下你这一次,希望你日后将功补过。”
“谢掌门大恩!”
凤瀚昭又拿起了箭,问:“这个箭上没有缠布条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见到。”曹公公回答道。
“会不会在里面呢?”凤瀚昭端详了半晌。
甄真醒过味儿来,曹公公是决计不会弄断这支箭的。这么重要的信物,断了的话不好交代。
“小心拆开来看看。”甄真做主道。
凤瀚昭试着拔了一下箭羽,又拧了一下箭簇,都没有什么反应。他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些泡茶的热水,然后将箭簇放进了杯子,用热水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