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往上抬头——
静谧的伞下空间里,她看到了精致的铂金伞柄,还有那捏住伞柄的的大掌。
在白雾弥漫的伞下,那只手骨节分明,肤色冷白,手指根根雅致……
eric撑着伞,见安言呆住,微微弯腰,“言姐,姬爷让我来接您。”
“……”
这把声音和姬煜风有质的区别,没有那么磁浓醇厚。
安言愣了几秒,才再度往上看。
握住伞柄的是古铜色的那只手分明骨节很粗,也没有那长……
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来的人不是姬煜风。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看错,难道是因为上次在医院门口和他共撑过一把伞么?
安言起身,腿有些发麻,几乎站不稳。
eric哪里迅速为她拉开了车门,“言姐,请吧。”
车在雨幕中前行,暖气缓缓地扑面而来,让她终于不再那么冷了。
只是心,还是如沉海底,冷得暗无天日,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安言一路沉默,在车上捏着eric给她递过来擦头发的毛巾,也没动。
车回到了锦绣园别墅前。
eric撑着伞将安言送进去,却没有进大门。
“你们先生……”
“他在后面。”
穿过曲径通幽的侧路,安言这才发现别墅后面别有洞天。
一片靠山的竹海之中竟然有一栋单层的原木屋。
里面透出暖暖的灯光,玻璃上透出一个轮廓清晰的侧影,俊美得如同罗马金币上的浮雕。
“进来。”
低沉的声音从木屋里传来,无需通报,姬煜风已经知道了她的到来。
明明还是平常的语气,可安言却莫名地浑身一僵。
昨夜的一切又呼啦啦地全部回到了脑海里,他壮硕的身躯,强势的摁压,近乎掠夺的吻……她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惧怕。
之前充其量只觉得姬煜风一出现,就会让人感受到无穷的压迫力。
可是现在,她害怕去面对他。
eric上前打开了房门,“言姐,请。”
门打开了,一道锋锐的视线投过来,安言躲闪不及——
四目,相对。
世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这一刻,雨仿佛停了,她只能听到自己疯狂加快的心跳声……
明明那双黑眸里依旧蕴藏着她看不懂的深邃,如往常一般毫无区别,可是她心里却突然蹿出一个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提醒——
安言,你逃不掉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甚至,还不知道他要从她这里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安言就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她无法把控的浩劫。
eric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姬煜风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热气蒸腾的木屋里,前排放着一个檀木方桌,上面有精致的秘瓷酒盏,两个半大的琉璃酒杯。
“过来——”
他抬臂,冷白的手掌伸向她,如同邀约。
“……”
安言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木屋里面空间极大,装修得非常考究舒适,两边的墙壁上都挂着精致的鎏金壁灯,脚下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有地暖,他身后还有一方冒着热气的汩汩温泉,极其热。
她每多走一步,就明显感觉到呼吸更困难一点。
走得慢,姬煜风也没有催促她。
最终安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手腕被他一拉,直接坐进了他怀里。
安言连惊呼都来不及,脸,已经被他单手捧住,“被欺负了?”
他轻声问。
猝不及防的四个字,让安言忽然哽咽。
眼圈,一下就红了。
强压了一路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了。
眼泪,在眼中打转。
隔着泪雾,她看到了俊美的脸近在眼前,五官精致,眼神专注,眸瞳里幽深的漩涡,以及,对她毫不掩饰的打量。
充满了侵略性,也非常的霸道。
但是,此时此刻,靠在他挺括坚实的胸膛里,她刚才还在心里滋长的惧怕居然暂时被压制住了。
“嗯……”她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是被欺负了,而且被欺负得很惨,很惨。
“能让我知道具体的原因吗?”姬煜风不让她移开视线,长指挑起她尖巧的下巴,强迫她再度抬头与他对视。
安家的化妆品企业最近几年经营得不错,但安启生是一个有野心要扩张事业版图的男人,势必不会让一部分股份静止不动。
那部分股份,被留给了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