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小看一眼刘桂芝就知道她想什么。
这个刘桂芝还真是个单纯的人,什么心思都藏不住,脸上就能看出来。
怪不得能被自己婆婆就这样净身给赶出来,说白了,这样的人玩儿不过一般的人。
“你们村儿里有嫁出去的闺女户口落回村里了吗?这种先例总有吧,总不可能一个都没有?”
江小小问出这个话,自然是想帮她解决,既然自己已经来了,送佛送到西,事情总要做的有头有尾。
不给她解决了落户的问题,没有口粮吃,这一家子终究还得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刘桂芝想了想,“有是有,不过不多,只有四五个吧,和我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寡妇。不过那都是村里干部的亲戚,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和人家村里的干部沾不上关系,自然也不可能走通人家的门路。”
“走通走不通,也得走一次,不走你怎么知道走不通?家里情况已经是这个样子,再坏还能坏到什么情况!”
江小小跳下炕,她听到宋莫庭和范建国已经回来。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就已经能听出来,两个人扛着柴火进屋。
宋莫庭二话没说,砍好的柴火直接抗去烧火炕,这屋子里冰凉,他可不想让江小小冻着。
江小小脸色可不好。
江小小看着跟着进屋默不作声的那个男孩子,是刘树仁。
虽然说她只见过刘树仁一次,可是记忆深刻,毕竟是因为帮过自己,还害了那个孩子。
这个时候的刘树仁还没有长开,但是五官里已经有了将来长大的影子。
12岁的男孩子,大概是这段事情发生的事情太多,虽然沉默寡言,可是,眼神里有着沉稳和倔强。
不过那丝沉稳和倔强,在看到姐姐的那一瞬间一下子就破裂。
眼神里的脆弱让这孩子一瞬间,眼睛闪了一道光。
“大姐!你怎么才回来?”
这话带着怨气和怒意,他早就给姐姐拍了电报,可是没想到姐姐到现在才回来。
父母都已经去世三个月。
虽然他知道姐姐嫁在外地,离得他们这里很远,可是再远,坐火车两天一夜也到了。
父母就想见姐姐最后一面,可是谁知道姐姐死活没回来。
父亲去世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他知道父亲是在等着姐姐。
刘桂芝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看到弟弟那倔强的神情,她知道弟弟在恨她,也在埋怨她,怪她。
“黑子,姐姐也是才接到信儿。你姐夫去了,我婆婆把娘家来的信儿全都捂得死死的,我根本都不知道,要不是村里有好心人告诉了我。我真不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
我知道了,就连夜往回赶,赶回来也迟了。爸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好好的就没了?”
刘桂芝死都想不明白,爸妈身体还行,没什么大病小灾,怎么会说没就没。
刘树仁一听这话,根本忍不住,哭出生声音。
“还不都是二叔,明明他们家没有柴火,却偏偏跑到咱们家来来哭。奶奶又在一边敲边鼓,最后咱爸就把家里的柴火都让二叔拉走。
家里连柴火都没有,爸妈只好上山去砍柴。
结果三个月之前大雪封山,想一想也知道,路有多不好走。爸妈不小心跌到雪窝子里,爸重伤被石头磕断了肋骨,那时候根本没法子送到县医院。
爸是活生生在家里疼死的,妈更可怜,等找到妈的时候,妈都已经冻硬了。
爸临走的时候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一定要照顾好姐姐和妹妹。可是爸妈刚走,二叔就上门儿来把咱们家的东西都搬走。还说什么,为了安葬咱爸妈,他拉了不少饥荒。
但凡能拉的都拉走,连家里的粮食也拉的差不多。我根本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