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作鎮定,打顫的牙縫裡擠出幾個斷續的字來。
那高姓女子翩然一回身,裙裾翻飛如花朵,並未對他動手,令他心一提又是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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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姑娘對着神女像行下禮去,恭恭敬敬道:
“神女娘娘明鑑。封家娘子屢遭其夫欺侮,將失其位。其夫邱石生謀其財、貶親女,劣根難移,妄圖以庶子奪嫡佔產。還請娘娘收回前番相助,以懲後來。”
那邱姓男子雖仍在恐懼中,但猶忍不住上前一大步,駁斥道:
“你莫要亂講!我之所爲,乃天經地義……”
才說得半句,就見那神女像手中的金鉞“叮”一聲,金光四射,似有靈驗。
“這……這……”
難道神女真的顯靈了?
衆人皆下意識看向那神女像的面容,卻見其依舊是無悲無喜的泥胎木塑而已,並未有絲毫動靜。但是在金鉞放光的照射下,沉靜的眉眼別添了一種俯瞰衆生的超然冷漠。
封娘子看着金鉞發光,停下磕頭,臉上悲喜交加,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有悲傷,有不捨,也有放棄了執念的釋然。
“裝……神……”
那邱官人也被金光嚇到了,可隨後神像並無動靜,他又壯了壯膽,不免疑心是那廟祝常用的唬人手段,牙齒裡擠出兩個字,但到底不敢將“弄鬼”兩個字給說出來。
他快步走到自家娘子身邊,語氣放軟了不少:
“娘子,阿嫘,你莫要鬧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我允了你就是,給女兒分一份家財。我答應你,還不成嗎?”
娘子並未喊高姑娘來對付他,他好過了不少。
他一迭聲地喊留在門外的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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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來旺,你們還不快進來扶一扶主母?”
可門外靜悄悄的,竟是無人應答。
本來指望人多壯膽的邱官人心裡毛毛的,聲音也哆嗦了起來:
“娘子,阿嫘,你,你讓她開門好不好?”
他一把抓住那封娘子的胳膊,身邊人的體溫讓他鎮定了一點,見娘子低頭不語,他急急倒話出來:
“我們先回去!什麼都好商量。我哪有不疼女兒的?肯定給她分一份家產!憐兒與你親如姐妹,她腹中也是你孩兒啊!萬一憐兒她發作了,我們不在,可不是白費你一番苦心?阿嫘,阿嫘,你我夫妻一體,我素來都是愛重你的!”
說到後頭,已經在苦苦哀求,瞧他那惶然之色,不知是着急愛妾,還是擔心自己安危更多一些。
封娘子平靜地看着夫君:
“我已經求過娘娘了。”
“什……麼?”邱官人有些茫然。
“她說,她求過了,娘娘也已經應了。”那高姑娘懶懶地補充了一句。
邱官人如夢方醒,“撲通”一下跪倒在那高姑娘面前:
“高姑娘,高仙子,高神女,饒了我罷!剛剛是我無禮,邱某給您賠罪!等我回去後,一定多備厚禮,給您賠罪!我給您修玉堂金屋,給你香花華服,您要什麼,哪怕我全副身家,我都……”
他儼然將那高姓女子當作了救命稻草。在他心裡,這裡是那高姑娘說了算,只恨自己才發現這一點,早知道,就早些將這高姑娘奉承好了。
那高姑娘“嗤”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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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有什麼?你全副身家,不過是這身臭皮囊罷了。你家沒一塊磚是你自己賺的,若沒封娘子,你連我這廟都沒資格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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