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协来看,犹如其父,所以他绝不肯让童渊一走了之,就算满了半年之约,他也会想尽各种办法留下童渊,所以此刻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我不答应,协儿不准师傅离开!”
说完,却幡然醒悟:“师傅可是为上次大师兄的事情恼我?如果是那样,徒弟让大师兄回去便是,但师傅一定要留下来!”
童渊见刘协真情流露,颇有些感动,但他却是去意已决。
见刘协有些胡搅蛮缠,还是决定把事情说清楚:“协儿,你可知道为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协见童渊问话,忙道:“师傅柔情侠骨,乃是忠义之士!”
童渊问道:“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刘协一时迷茫,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却从未想过,这应该是留给他人来评价的,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上童渊的问题。
童渊却道:“你是一个枭雄,惯用于阴谋手段的枭雄!”
刘协一愣,听这话他总觉得说的是曹操,只见童渊又道:“当然,乱世之中要想生存,权谋手段,缺一不可,所以为师并不怪你如何拉拢人心,如何算计天下!”
说完顿了顿,转身一指那墙上的山水,苦笑道:“而为师呢,已近花甲之年,胸中大志早已磨平,就如那老翁一般,师傅只想安静地度个晚年,一杆一桶,临江垂钓,你可明白?”
其实童渊还是隐瞒了刘协一些事情,比如他为何会下山,星相之说他在心中酝酿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话已至此,刘协能够奈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恭恭敬敬地接过童渊手上的玉真录,沉声道:“徒弟也未必能够学尽师祖所学。”
“若他日徒儿遇到合适的人选,必将这竹简他人,将它发扬光大,不过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让他拜我为师,光大我一门。”
童渊点点头:“你能够明白当然最好!”
刘协又道:“师傅明日几时动身?”
童渊道:“明日一早!”
次日清晨,许都城外,庞平与刘协来送童渊,童渊跃上马背,对刘协道:“协儿,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够记住,少添杀戮,仁者无敌!”
“徒儿记住了!”刘协长身一揖。
童渊一勒缰绳,对庞平道:“照顾好你师弟!”说完,扬鞭策马,尘烟而去。
刘协望着童渊远去的背影,忽然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晨风吹过,留下一阵树叶簌簌的哀鸣,刘协只觉天地苍茫,帝王的孤独萦绕心头,自己恍若一只被困陷阱中的孤狼,没有人能够理解心中的苦涩和悲哀,而猎人也许时刻就会出现在陷阱的上方。
这种孤独的悲哀和没有安全的感觉一直到进入许都城,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方才渐渐消失。
刘协的心思又回到了政治上,如今曹操领兵在外,这个时间若自己不做几件事情,就当真对不起自己了。
想到此,对庞平道:“师兄,有人跟踪我们吗?”
庞平摇摇头,小声道:“我已经将八十名弟子分散在我们身后各个地方,却不见有人跟踪!”
刘协点点头,心中暗思,难道曹操一走,这监视自己的人便也撤了吗?
自从童渊成了太傅,便几次发现刘协身后有人跟踪,当然,这些人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能听到刘协与人的对话。
所以,曹操的情报还是主要来自于马九,但这样分两批人马监视,可将两份密报进行对校,倒可以测出马九的忠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