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司空忘了,许都城中尚有一位公孙瓒的挚友同窗,若得此人书信,我料公孙瓒必能相托!”
曹操闻言眼中一亮,瞬间了然郭嘉之意,急忙道:“不错,公孙瓒若得刘备书信,则必可成功!”
郭嘉为什么特意要出这个计谋,让公孙瓒遣子来此,重点还是要算计刘备。
这封信,别人写了也就写了,可刘备要是写了,就是将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
他不是皇叔了,虽然还是汉室宗亲,但是比刘协小了几个辈分,都出五服了,谁还好吊他,现在他有的只是一个好名声了。
若刘备一直忠心于曹操,那到好说,可是别人不知道,郭嘉觉得,刘备绝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逃离许都,远离曹操,如若真有那么一日,公孙瓒的儿子怎么办?
刘备一向以仁义著称,这是他现在最大的本钱,公孙瓒之子应刘备所求来到许都。
刘备若是寻思走了,那公孙瓒之子便算是真正的落入曹氏之手,他仁义的帽子上势必会多了一道裂痕:赚古人之子于外,己所不养。
若刘备顾及声名,一直在许都憋着,那则是更好不过。
如此,只要公孙瓒之子能来,刘备无论怎么做,得益的都是他们,而受损的却是他自己。
当然,郭嘉只是未雨绸缪,他绝不会放刘备离开许都。
可是有时候,曹操做出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不一会儿后,刘备便被曹操召到司空府。
现在的刘备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好是汉室宗亲,可是天子并没有承认他是皇叔,这比天子的辈分还小,以后谁会跟着他,他可是一直打着天子皇叔的名头啊。
今天朝堂上的事情,相信很快就好传遍天下,可能他就算脱离曹操以后,名头没有了,现在有的只是一个仁义的名声了。
他来到司空府后,当曹操笑着将此事道于刘备后,刘备的眼中多出了一丝犹豫。
但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备又岂能因为一封书信而让曹操怀疑自己?在听完曹操的话语后,但见刘备拱手鞠躬道:“诺!”
接着刘备走道案旁,拿起白帛篆笔,刚要书写,便见郭嘉突然起身笑道:“唉,玄德公,公孙伯珪刚烈之人,还望玄德公在信中切勿提出明公之号,直说是玄德欲存公孙氏一脉,收其子为义子,此乃最善之策。”
刘备心中暗叹,若如此写,那自己这黑锅便是背定了,但他却没有他法,只见刘备开始抬笔执书。
“弟刘备拜首予吾兄伯珪,昔年平城相辞,一别经年,至如今,亦五载矣。”
“近闻袁绍目无君上,结连朋党,弄兵北上。弟本欲率军相助,奈何兵微将寡,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备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之大;”
“兄血气刚勇之人,必存玉碎之志。弟夙夜忧思,公孙氏若危,则断汉室一臂膀矣,兄乃国之大贤,天子能臣,当念忠烈一门纠合之艰难,余血脉于世。”
“今弟特命心腹之人北上幽境,望兄念公孙忠烈门第,遗子于备处,备当收为义子,待如己出,承忠烈豪门之香火,报兄之大恩于万一。”
“事关重大,兄勿轻信他人,切记,切记!慎之,慎之!且有子龙忠义,可托大事,若得将门有后,则社稷幸甚,祖宗幸甚!弟刘备泣血拜上!”
写完,则又出昔日卢植所遗牌物于中,一并递呈与曹操。曹操看罢,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言道:“有劳玄德。”
刘备闻言则是赶忙回答道:“此乃备分内之事。”
于是,建安四年初,数匹快马飞驰出许都,直奔北方而去........
……
五天后,迁移新宫的日子,这天尚书府里人来人往的,都是送贺喜折子的。
从半夜子时开始,就有人出入尚书府,连曹操都在尚书府里坐着,看着一个个的人送着奏折。
就这样两个半时辰过去了,都送的差不多了,第一批贺喜折子已经送到皇宫里去了。
许都城大大小小的三千名官员都写好了奏折。
尚书府大厅里,九卿们都在这里,曹操正在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