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成是蒯府的管家,才学不凡,蒯府的生意基本都是他打理的。
刘表与蒯良商议后,决定押三十万石粮食到许都大赚一笔。
三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交给其他人蒯家兄弟岂能放心?
没办法,只好让蒯成亲自来了。
蒯成来到许都已有五六天,这五六以来,看着粮食价格芝麻开花似的节节涨高,他没忍住,又从粮商手里卖了二十石,凑足五十石。
他身上虽然没有现钱,可有人脉啊。
刘荆州和蒯家兄弟的大名谁不知道,有他们在,借钱赊账只需打个欠条就成。
荆州物华天宝,风调雨顺,又没遭到黄巾波及,百姓安居乐业,即使在征讨交州,他们的日子也一样没有太大的压力,因为刘表的底蕴。
所以,粮食卖不出高价,一石还不到四十钱呢。
可是许都竟飙升到了一千五百钱,转手一卖,多少倍的利润啊。
算了一下自己拥有的财富,蒯成膨胀了,吃饭都看不上小酒楼了,直接将住所搬到了开福酒楼,小菜吃着,小酒喝着,小日子过的比蒯家兄弟还惬意。
说实话,他都不想回去了。
这天中午,蒯成约了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在开福酒楼的包间里吃酒,手下突然闯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什么?”蒯成惊的瞬间从座位上弹起,几位宾客受此一惊,纷纷放下筷子。
过了足足半刻钟,蒯成才冷静下来,挥退手下重新坐回座位说道:“粮价降了,直接腰斩,降了七百钱。”
“什么?”宾客们脸色纷纷大变,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蒯成一起饮酒的,哪个手里没十几二十万石粮食,这一降,岂不是砸手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有人坐立不安的问道。
蒯成冷静的说道:“粮食高涨,咱们被利益蒙住了双眼,现在想想,朝廷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
有人说道:“曹操应该有钱吧,这点粮食还是买得起的。”
蒯成反驳道:“问题是不止我们几个粮商,如今大汉的大半粮商都聚集在许都,曹操或者荀彧凭什么只买我们的?”
“那怎么办?”又有人问道,显然已经方寸大乱了。
“粮价掉到七百钱,现在买了还有的赚,赶快出手吧,告辞!”蒯成不再理会宾客,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除降价之外,他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如果发生,对许都的粮商将是一场灾难,灾难之下,谁都别想逃掉!
粮食降价了,中午还是七百钱,下午就降到了五百钱,到了晚上,四百钱都不到了。
官府与粮商共同营造出了粮价的泡沫。
现在泡沫被戳破了,粮商们慌了,无数人拿着粮食合同走街串巷,想要找个冤大头替自己买单。
可冤大头哪有那么好找,官府不收购,其他商人也不敢再收购,没有买卖,粮商们只能看着自己的粮食一个时辰掉一次价。
开福酒楼后院,最偏僻的一个房间中,郭图听着属下的汇报,脸色时喜时悲,不断变幻,最后竟哈哈狂笑起来。
当日他和许攸都不赞同往许都运粮,可是田丰一力主张,最后以小利引诱袁绍同意。
无奈之下,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押着二十万石粮食来许都。
前几天粮食连续飙升,看的他心惊肉跳的,每天长吁短叹,脸上不断露出痛苦之色。
粮食卖出高价,袁绍固然可以大赚一笔,可主意是田丰出的,赚的再多首功也是田元皓,他郭某人顶多算个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