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荀彧曾劝曹操军事征伐的同时,不可废弃儒家文化教育的作用。
是时征役草创,制度多所兴复,彧尝言于太祖曰:“昔舜分命禹、稷、契、皋陶以揆庶绩,教化征伐,并时而用。
及高祖之初,金革方殷,犹举民能善教训者,叔孙通习礼仪于戎旅之间,世祖有投戈讲艺、息马论道之事,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
今公外定武功,内兴文学,使于戈戢睦,大道流行,国难方弭,六礼俱治,此姬旦宰周之所以速平也。
既立德立功,而又兼立言,诚仲尼述作之意;显制度于当时,扬名于后世,岂不盛哉。
若须武事毕而后制作,以稽治化,于事未敏。宜集天下大才通儒,考论六经,刊定传记,存古今之学,除其烦重,以一圣真,并隆礼学,渐敦教化,则王道两济。”
再如袁涣,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言于太祖曰:“今天下大难已除,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以为可大收篇籍,明先圣之教,以易民视听,使海内斐然向风,则远人不服可以文德来之。”
建安十九年,曹操征孙权,参军傅幹谏曰: “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与武也,用武则先威,用文则先德,威德足以相济,而后王道备矣。往者天下大乱,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
“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吴有长江之险,蜀有崇山之阻,难以威服,易以德怀。”
“愚以为可且按甲寝兵,息军养士,分土定封,论功行赏,若此则内外之心固,有功者劝,而天下知制矣。”
“然后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而长其义节。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文以济之,则普天之下,无思不服矣。”
“今举十万之众,顿之长江之滨,若贼负固深藏,则士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无所用其权,则大威有屈而敌心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义,全威养德,以道制胜。”公不从,军遂无功。
荀彧的“宜集天下大才通儒,考论六经,刊定传记”,袁涣的“大收篇籍”和傅幹的“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而长其义节”,显然指的都是一件事,即重整文化教育。
曹操并非不认可儒家教育的重要作用,他曾在建安八年下令:“丧乱已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其令郡国各修文学,县满五百户置校官,选其乡之俊造而教学之,庶几先生之道不废,而有以益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