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数箱金银珠宝,朱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友贞,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呢?”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却在这些五彩斑斓的珠宝上面久久地摩挲着,眼中的贪婪之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三叔,都是些不甚值钱的玩意儿!送给三叔赏人玩儿。”朱友贞开心地笑着:“三叔想必也知道,这一次在青州,侄儿还是略有所得的。”
啪地合上箱盖子,朱炽笑道:“岂是略有所得?简直是大有收获啊,朝堂之中对你在青州的所作所为,大为赞赏啊!简直是神来之笔,特别是保住了泰安,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泰安面临的军事压力依然很大。”朱友贞道。
“我知道,我知道。”朱炽连连点头。
正说着话时,一名官员走了进来,在朱炽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朱炽脸色微变,看着朱友贞道:“友贞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几千骑兵没有陛下的旨意,却擅自进入到了宣武防区,这让我很为难啊!”
朱友贞微笑道:“三叔,不瞒你说,这支五千人的骑兵只是先头部队,随后还有一万五千人的步卒也将进入宣武地区。”
“你想干什么啊?”朱炽皱起了眉头:“你也知道,你父皇如今对你可是不太满意的,好不容易在青州有所作为,让你父皇开心了一下,又无旨进入宣武,这可是大忌啊!据我所知,你父皇的本意,是想让你适时发起反攻,收复平卢地区的。”
朱友贞叹道:“三叔,这您都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蓄意想要陷害侄儿呢!见侄儿好不容易聚拢起了一些兵马,便又眼红了,想让我再次输个精光呢!”
朱炽目光闪动,朱友贞话里所指,他当然明白是谁。
干咳了两声,朱炽笑道:“唐军左骁卫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大量的中高级将领被清洗,军心不稳,尤勇接替左骁卫大将军一职,短时间内很难将左骁卫整合,而右骁卫从莫州调来,千里迢迢,自然是辛苦万分的,两军交接防区,混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朝廷之中有人建议发起反攻,也说不上错啊。”
朱友贞冷笑:“说这话的人,当真是闭门造车,全靠臆想。平卢的事情,有谁比我更清楚吗?唐军左骁卫的确是震荡很大,但却仅限于秦诏的中军以及金世元所属,不管是李浩还是程绪,这两支部队都稳定的很,右骁卫的确是初来乍到,但陈长平所部,却是早在平卢之战开始之前便已经抵达,这三支部队,将近两万唐军精锐,防备的就是我的反扑。您说,我现在手里的这点人手,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不是说你已经聚集了数万人马吗?”朱炽问道。
“我的三叔哟!”朱友贞叫起屈来:“人马是聚集起来了一些,但都是一些青壮仓促出军,训练不过月余,您觉得带这些人马去反攻,不是给唐军送人头,送功劳吗?”
朱炽看着地上的几箱珠宝,笑了起来:“说得也是。你也不用太担心,朝廷不是还在争议吗?敬相强烈反对,所以陛下也还在犹豫。不过你的人马,还是不要进入宣武的好,这会让陛下不开心的。”
“这就需要三叔助一臂之力了。”朱友贞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三叔上一道折子,那些想要侄儿去唐军那里送死的家伙,自然就没有言语了。”
朱炽眼光闪动:“你想要我干什么?”
“您就说武宁庞勋有异动。”朱友贞道。
朱炽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宁庞勋,对我大梁一直是貌合神离,三心二意的。”朱友贞道:“侄儿准备一举去将他拿下。”
朱炽大惊道:“你这不是在胡闹吗?不管如何,庞勋还是对我大梁称臣的,并没有显著的反迹。你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等我彻底拿下了武宁,那些人自然就没话说了。”朱友炽狠戾地笑了起来:“武宁这样的战略要地,掌握在朱家人手中,总比握在庞勋这样心意不定的人手里,对大梁要好得多,只要既成事实,保管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三叔,侄儿也是想要一块栖身之地的,泰安那地方,太小了,容不下我啊。”
朱炽顿时明白过来了,什么庞勋有反意?是自己这个侄儿想弄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啊。想来也是,现在朱家老大刚刚打下了山南东道,而且代超的衮海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地盘,朱家老二打下了山南西道,就是这个在潞州大败的老三,是一个没兵没交没地盘的三无人员,他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的心思,当然就能理解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三殿下已经废了的时候,他却异兵突起,借助着唐军发起的平卢之战,一下子又咸鱼翻身了。
“三叔,泰安那地方,现在就是一块夹心饼干,天平要借助他守住自己的侧翼,唐军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吞下,便是衮海,又何尝不想去捡个便宜呢?那地方,侄儿怎么呆得住?”朱友贞道。“富贵险中求,只要拿下了武宁,侄儿可就翻身了。到时候,必然不会忘了三叔的提携。这点金银财宝算什么?拿下了武宁,三叔即便想要十倍于此的东西,侄儿也能轻松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