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杞带着两名同伴在大街之上大肆采购。
他们在镇州呆了快两年了,镇州的繁华,远远地胜过广州,这里的很多货物,运到广州之后,往往都是数倍的利。而这些东西,在广州那地儿,一般人也是买不起的。而他们在这里,却可以以极低的价格买到手中,然后托商队带回去给家人。所以每一次有向氏的商队来到镇州,他们都会大买特买,然后将这些稀罕物带回去,一来也是给家里人长脸,二来,即便是家里人拿出去售卖,也是可以有几倍的利润到手的。
而向兰为了笼络这些武士,也是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每一次的商队离去的时候,都会专门留出几辆车,给这些武士们捎带东西。
几个人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走在街道之上,向杞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一副花团锦簇的大门。
“校尉,你这是又想去松泛松泛?”跟着的两名同伴顿时便笑了起来。向杞看着的这大门,却是一家青楼,此刻,刚刚过午,大门内外,却是冷清,便是那招揽客人的大茶壶,也坐在板凳之上靠着墙壁在打着嗑睡。
几个同伴都知道向杞有这个毛病,每个月不来这里一两次,简直浑身都不舒服。
果然,听了同伴的话,向杞眉毛一扬:“一起?”
“校尉,咱们可没有你的薪饷高,而且你是姑娘面前得用的人,时常能得赏赐,每次去庄子上,也能得到孝敬,我们可没这闲钱,攒下来的薪饷,全都给家里人置了东西。”一名同伴笑着道:“而且我们可是听说这家花好苑里的姑娘一夕欢好,可是花费不菲,我们就还是算了吧!”
向杞哈哈一笑,从腰间里摸出了一个钱袋,在手里抛了抛,里头银元的声音叮当作响:“前几日办了一趟差,姑娘很满意,所以赏了这些,今儿个哥哥我也大方一回,请你们去消遣,如何?赏不赏脸?”
另两个同伴对视了一眼,都是喜上眉梢:“既然校尉要请客,我们自然是却之不恭。”
“走?”
“走!”向杞大笑着,举步向着楼子走去,上了台阶,伸脚踢了踢那个还在打嗑睡的大茶壶,大茶壶一个激凌醒了过来,一眼看见向杞三人,已是一跃而起,身子还没有站直,已经是半转向了楼子里面。
“姑娘们,来客人啦!”
向杞大笑着昂然走了进去。
楼子里的姑娘们此时虽然还大多在睡觉,但总也有一些昨晚生意不大好的此刻正凭栏倚望,见着向杞三人进来,立刻便挥舞着手帕,扭着水蛇腰,咚咚地从楼梯之上迎了下来。
可怜那两个士兵,到了镇州之后便没见过荤腥了,想来楼子,兜儿里的钱不够,想去欺男霸女?这事儿还是算了吧!他们刚来不久的时候,可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下马威的,向杞向校尉只不过是踩踏了百姓的青苗,揍了几个泥腿子,便被结结实实地敲了二十板子,还服了三个月的苦役。真敢做这样的事儿,镇州的官府,就敢把他们发配到西域当野人去。
不过这样花钱消费嘛,又另当别论了。
很快,三个人便被三个妖娆的女子搀扶着,分别进了三个不同的房间。
与女子搂搂抱抱一路调笑,污言秽语不断地向杞,一进了房门,却是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歪在女子身上的身体也一下子站直了,而那女子,虽然媚态不减,但整个人却也浑没有了先前的肆意,而是自顾自地走到床边,开始了宽衣解带,然后赤条条地跳到了床上,扯了被子,裹住了自己。
向杞瞥了大床一眼,却是径直走到了一边的大衣柜前,伸手一拉,大衣柜便向一边无声的滑去,露出了另一扇门。
走进门去,一眼便看到一个人正在哪里自斟自饮,见到向杞进来,笑着指了指对面,道:“向兄,来了,坐!”
向杞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燕四的对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一个干净。
将几个摊开的油纸包推到了向杞的面前,燕四道:“尝尝?”
向杞摇了摇头,看着燕四,道:“燕四,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那些钱,你们真会交给我的儿子吗?”
燕四看了对方一会儿,才笑道:“向兄,我燕某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年多来,你也大概有个了解了吧?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的。我们给你在武威钱庄开了户头,你自己也亲自去设置了取钱的暗语,你来镇州日子也不短了,对于武威钱庄的运行模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是吧?”
“哪些都是虚的,你们如果要赖账,那并不是障碍。”向杞有些痛苦地道。
“向兄,现在你是我的同事。我们对敌人嘛,的确是狠辣无情,但对同伴,绝对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算你死了,你该得到的东西,我们也会交到你的后人手中。假如你真为了我们内卫死了,你的家人,也会得到最为妥善的照顾。”燕四坐真了身子,认真地道。
“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除了信任你,我并没有其它路可走。”
“如果不是你一直呆在那个地方,周围都是向家的人,我们大可以将你的户头凭证给你,但这增大了你暴露的危险,也不能送到岭南给你的家人,他们不见得能守住秘密,是吧?”燕四道。
这倒说得是实话,向杞沉默了片刻道:“这一次,我给你的东西,要卖一个大价钱。”
燕四眉头一耸,“向兄,大到什么地步呢?你知道,你给我们的情报,我们都是要评估的,绝不会让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