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急急去跟爹娘一说,果然都极赞成,连夸这个媳妇有见识。
再召来兄嫂们一商议,倒是好几个侄子都情愿去军中效力。
但都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后面商量来商量去,只得公婆出面,拜托孙夫人说说情,想要多几个名额。
孙夫人心中满意,面上故作为难,“多了只怕不好。卫家侄儿也才刚在军中立足,这一个已是看在我娘家情份上了。不如先送一个过去,待站住脚了,也让人瞧见我们卫家好医术。再去提起,便好开口了。”
好处不必一次给尽。
捏着这个名额,往后自己在家中,就更得人看重了。
卫家人听着有理,便先定下了一个。孙夫人打发人报到卫绩那里,果然就立即过了。
虎威大将军如今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大红人,谁那么不开眼,卡他手下的人?且一个医官,也不是什么要紧大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事情顺利办成,孙夫人在家中更有地位。
心中对卫绩,除了从前的怜惜,又着实多几分信重。
在丈夫跟前狠吹了一顿枕头风,其实她不说,孙家也是感激不尽。
且为了即将赴任的子弟,准备了不少好药材,立志要在军中走出一条新路,不丢卫绩的脸。
后头也不知是谁,竟把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还在院正来请平安脉时,特意提了一句,说孙家忠心可嘉。
没总盯着太医院,肯送子弟上战场,这是好事啊。
院正一听,回头立马给孙太医的待遇,提升了一个等级。不仅看病的人身份贵重了,且用药权更大。
能进太医院,医术都不会差,差的不过是机会而已。
如此一来,孙太医在太医院越发被看重。同僚们听说,也是羡慕不已,纷纷恭喜,孙太医也是真心实意感谢卫绩。
而只要医治得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越多,尉迟圭的队伍就能更出色。
每个老兵,都是个宝啊。
从许惜颜处成功偷师的卫绩,也越发敬佩这个小姑娘。
乐于助人,只要助得好,便是双赢。
几日一晃而过。
挑了个宜祭祀的黄道吉日,卫绩自有孙太医作陪,去先贤祠祭祀孙家先祖了。而被萧氏关了几日的尉迟家人,也终于知道要去哪里祭祀了。
“什么?要我们一家跑到城门口去哭?那也太惹人笑话了吧?”
尉迟坚是第一个反对的。
作为家中唯一正经上过学堂,念了几年书的人,他自然明白让他们去城门口哭的深意,可他也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尉迟海也不想去。
他倒不是顾惜脸面,而是哭不出来。
好容易孙子挣着富贵了,他正是要享福的时候,哭毛啊?
可跑到那么多人面前,要是哭不出来,别人肯定要骂不孝的。
“就不能换个地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悄悄哭上一场,尽尽心意也就完了。”
许惜颜冷声质问,“别的地方,跟尉迟家有关系吗?”
只有金光门,是尉迟家的先祖打下来的。
可子孙不成器,守不住祖宗传下来功绩,这么多年才重入京城,正该去大哭一场,以表悔过和忠心。
还是萧氏明白家里人的纠结,“要是怕哭不出来,掐出血也得给我哭出眼泪。谁在那儿干打雷不下雨,干嚎着惹人笑话,别怪我拿锥子戳你!阿喜,去把娘的鞋锥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