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许长津才收拾好了要出门,梅氏便又来了。
“四弟你出门交际,把你侄儿也带上呗。”
她昨儿瞧着礼物,心花怒放的琢磨了半宿,觉得尉迟将军新贵,又是暴发户,出手必阔绰得很。带儿子出门玩玩,占占便宜也好。
许长津真没法子忍了。
就算尉迟家不在乎,他还要脸呢。有这么上门打抽丰的么?
偏梅氏独子,如今十三的许枫,也是个不晓事的,缠着想要同去。
“四叔你带上我呗,带上我呗。”
看他皱眉,梅氏又抹起不存在的眼泪,“我一寡妇失业的,不好出门。要是连四弟你都嫌弃咱们孤儿寡母,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又来这一套。
又是这一套!
许长津憋着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才自憋屈,春生忽地来了。
假装没看到门前闹剧,依旧笑得憨厚。
“二姑娘想着四爷出门不便,叫小的特意送匹温驯老马来。小的今儿给您引一回路,您二回自去就方便了。”
许长津如获救星,忙不迭的跟梅氏告辞,“这一马也骑不了两人,回头待我跟人家熟了,必不会忘了侄儿。”
见外人到场,梅氏不好再留,只得眼睁睁看他上马,带着人去了。
偏许枫也闹腾着要马骑。
梅氏恼道,“你可知买一匹马得多少银子?人家都送你四叔了,回头骑他的就是。”
许枫不乐意,“说了是送四叔的,他若早出晚归,我几时有空骑?再说许家象我这么大的子弟,都会骑马了,独我不会。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且不提许枫如何与梅氏吵闹,许长津离了家,真跟鸟儿插了翅膀似的,心情雀跃,又再次谢了许惜颜。
春生应下,心中却在好笑。心想你要谢,该谢我才是呢。
昨儿他抢了差使,回去覆命的路上,便想到了此事。
东城这一块非富即贵。
哥儿们出门,不是坐车就是骑马,偏许长津还要雇车。给人瞧见,实在不雅。
托黄志远赶车的福,春生也颇为了解许家马厩。
知道如今正好有几匹老马,因毛色略差,走得较慢,被府内主子们嫌弃,不怎么差遣了。
但给许长津这样的庶子,又是新手,却是最合适不过。
回来一说,许惜颜当即点头,派人去跟掌家的邹大太太说了。邹大太太想着还能省些草料,也是给自家子弟,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看许惜颜夸他这事办得好,春生有了信心,便把梅二奶奶嫌弃许长津乱花钱,他帮忙说好话的事情也说了。
许惜颜听得满意,“看来经过那二两银子,你也算是开窍了。往后办事记得跟今儿一样,多思几步,必有长进。”
春生得了夸奖,又是高兴又是害羞。犹豫一时,挠了挠头,“还有件事,小的不知该不该多嘴。”
许惜颜正色起来,“那你可得想好了,这件事的是非对错。我不爱听人嚼舌根,但该说的不说,却是你的错。”
琥珀担心的看了哥哥一眼,怕他冒失。